储怀明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藏海站在窗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指尖摩挲着腰牌上的“癸”字,唇角微勾——
“狗咬狗,好戏才开场。”
幕僚争锋,杀心暗藏。
慧剑引着藏海穿过重重院落,最终停在一座青砖小楼前。
“这里便是‘庄氏世家’的编纂处。”他推开门,只见满室烛火通明,十余名幕僚伏案疾书,纸页堆积如山。
藏海拾起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平津侯庄庐隐,少时聪慧,十岁通《春秋》,十五岁领兵戍边,二十岁平定南蛮之乱……”
——尽是些夸大其词的溢美之辞。
慧剑低笑:“咱们的差事,就是把侯爷的功绩编得天花乱坠,再由杨先生润色,呈送御前。”
藏海挑眉:“这些……皇上会信?”
“信不信不重要。”慧剑意味深长,“只要满朝文武都说‘庄氏有功’,假的也是真的。”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杨真负手而入,一身靛蓝官袍,面容冷峻。
“藏海?”他上下打量,“听说你精通风水堪舆?”
藏海拱手:“略通皮毛。”
杨真冷笑:“在侯府,懂规矩比懂风水重要。”
他袖中甩出一卷竹简:
“一、不得私交朝臣;二、不得妄议朝政;三、所撰文稿必先经我过目——违者,逐出侯府!”
藏海恭敬接过:“谨记杨大人教诲。”
杨真忽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你若有真本事,我保你入工部为官。若只会装神弄鬼……”
他指尖划过自己咽喉,拂袖而去!
夜深人静,藏海在舍人馆提笔蘸墨,却迟迟未落字。
苏璃从梁上翻下:“你真要替庄庐隐歌功颂德?”
藏海轻笑,笔尖在纸上勾出一只蜷缩的蝎子:
“笔墨如刀,刀可杀人……也能挖坟。”
虚词织网,杀局渐成。
庄庐隐派人来传藏海,却被杨真半路截住。
“侯爷要看风水?”杨真笑容和煦,眼底却冷如寒冰,“藏先生正忙着修缮祠堂,祖宗牌位可耽误不得。”
藏海站在一旁,手中握着木楔,神色恭敬:“杨大人说得是,祠堂漏雨,若不及时修补,恐对侯府气运有损。”
杨真满意地点头:“藏先生果然识大体。”
藏海目送传话之人离去,心中冷笑——杨真这是怕他抢了风头,故意阻挠!
但他不急,反而转身对杨真拱手:“还请杨大人代我向侯爷告罪,待祠堂修好,我再去复命。”
杨真嘴角微扬:“自然,自然。”
当夜,藏海悄然来到高明住处,将白日之事一一禀报。
高明眉头紧锁:“杨真这是要压着你,不让你出头。”
藏海眸中寒光闪烁:“师父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
高明沉吟道:“庄庐隐若真把你忘了,我们的计划……”
“不会。”藏海斩钉截铁,“我会让庄庐隐记住我——取代杨真,只是第一步!”
高明看着他,缓缓点头:“好,那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藏海指尖轻叩桌案,声音低沉如刃:
“祠堂漏雨是假,但牌位下的秘密……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