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血腥气灌入密道,苏璃的指尖死死扣住冰冷的石壁。
身后,左相府的惨叫与刀剑声渐渐远去,可她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她——只要她怀里这块铁血玉玺还在。
“璃儿,记住……玉玺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父亲临终前咳着血,将她推进密道,“活下去!”
密道出口的机关被触发,她刚钻出,一支冷箭已擦着耳际钉入石缝。
“在那里!”黑影自屋顶跃下,离渊阁的暗卫如鬼魅般围拢。
苏璃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袖中暗藏的袖箭“嗖”地射穿最近一人的喉咙,趁乱滚入城外荒林。
雪越下越大。
苏璃的右肩箭伤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痕。
她踉跄着扶住枯树,怀中玉玺沉得像是要压碎她的脊梁。
“左相府的小丫头,倒是能跑。”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猛地回头——离渊阁夜枭执刀而立,面具下的眼如毒蛇盯住猎物。
“把玉玺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苏璃冷笑,染血的手攥紧玉玺:“做梦。”
夜枭挥刀劈来的刹那,她闭眼等死——
“唰!”
一道玄色身影倏然掠过,雪雾中青铜罗盘凌空旋转,竟将刀锋硬生生震偏三寸!
苏璃跌进一个带着松墨冷香的怀抱。
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那人戴着半张银质面具,下颌线条如刀削,指尖还转着那枚古怪的罗盘。
“离渊阁现在连小姑娘都欺负?”他语气轻佻,却让夜枭瞬间绷紧身体。
“堪舆师?”夜枭咬牙,“少多管闲事!”
“巧了。”男人把苏璃往身后一护,罗盘“咔”地裂作十二片锋刃,“我这人最爱管闲事。”
狂风骤起,雪雾中竟凭空现出八卦阵图。夜枭暴退数步:“奇门遁甲?!你到底是——”
话未说完,阵中飞刃已割破他脸颊。再抬头,雪地上只剩零星血迹,那二人早已消失无踪。
苏璃在颠簸中彻底昏死过去。
朦胧中感觉有人剥开她染血的衣襟,微凉的指尖按在伤口上。
她本能地挣扎,却被按住手腕。
“再动,箭毒就攻心了。”男人声音带着懒洋洋的无奈,“小小年纪,戒心倒重。”
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恍惚看见他从自己怀中取出玉玺,又捡起随之掉落的半枚青铜密钥。
密钥上古老的纹路,与他袖口若隐若现的九溟国蛟龙纹,在灯下悄然重合……
*
苏璃醒来时,入眼是陌生的青纱帐。
她猛地坐起,牵动肩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低头一看,箭伤已被妥帖包扎,袖中暗藏的毒针却不见了。
“醒了?”
屏风后转出一人,银冠束发,眉目如霜,正是离渊阁主慕寒川。
“左相府苏璃,”他指尖把玩着她的毒针,“你父亲临死前,可曾告诉你玉玺的真正用途?”
苏璃攥紧被褥:“我不知道什么玉玺。”
慕寒川冷笑,突然甩出一卷密旨:“三日后入宫选秀,接近皇帝,查出玉玺与《九溟山河图》的下落——这是你活命的唯一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