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死前,在我身上刻了孤山禁术。”雪童子握住她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毒之所以二十年未发作,是因为……”
“它在等另一个孤山血脉来激活。”
上元夜,旧尘山谷的灯火淌成星河。
苏璃咬着糖葫芦挤在人群里,雪童子以成人形态紧随其后,银发束在玄色斗篷下,仍惹得路人频频回首。
“这位郎君,给娘子买盏灯吧!”摊主笑眯眯递来兔子灯,琉璃眼珠在烛光下活灵活现。
雪童子皱眉:“不像。”
“啊?”
“你瞪人时眼珠更圆。”他忽然拔下摊边的白玉兔簪,斜插进苏璃发髻,“这个顺眼。”
苏璃正要骂人,身后传来瓷盏碎裂声——
寒鸦肆的茶碗跌在青石板上,他死死盯着她发间那支随着转头而晃动的兔簪。
“孤山派……苏晏的女儿?”
雪童子瞬间将苏璃扯到身后。
长街灯火骤暗,寒鸦肆的黑羽氅无风自动。他指尖夹着半枚残破的玉扣——与苏璃颈间挂着的分明是一对!
“你母亲死前,把这枚玉扣塞给了我。”他声音像钝刀刮骨,“她说…若见到戴着同样玉扣的姑娘……”
苏璃突然头痛欲裂。记忆里母亲染血的手捧着玉扣,身后是万丈悬崖。而此刻寒鸦肆的唇在动,口型分明是——
“快逃。”
雪童子的铁链已绞碎三盏花灯,却在触及寒鸦肆咽喉时被一道银光截住!
宫远徵的暗器钉入地面,炸开毒雾。
混乱中雪童子抱起苏璃跃上屋顶。
她攥着他前襟的手在抖:“那枚玉扣…母亲说是我爹的……”
“他在说谎。”雪童子擦去她脸上不知是泪是汗的水渍,“你父亲二十年前就死在了无锋总坛。”
瓦下传来寒鸦肆的厉喝:“傻丫头!你可知当年跳崖的兰夫人怀里抱着谁的孩子?!”
苏璃颈间玉扣突然发烫,雪童子臂内侧的烙印竟随之亮起血光!
宫远徵的刀锋已到眼前:“雪长老,您怀里这位…可是无锋惦记了二十年的活药引啊。”
雪宫寝殿的夜明珠被黑布蒙住。
苏璃解开雪童子染血的里衣,发现他心口的青黑毒素已蔓延成荆棘状。她蘸着朱砂往自己腕间孤山纹上描画,却被他按住手。
“寒鸦肆认识我母亲。”她盯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雪童子突然咳出黑血,成人形态在剧痛中扭曲。他染血的手抚上她颈间玉扣,突然狠狠一拽——
玉扣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金色蛊虫!
“这才是…无锋找你的真正原因。”他喘息着捏碎蛊虫,“你母亲把克制首领本命蛊的…咳…子蛊封在了……”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月长老的惊呼:“祠堂!兰夫人的灵位裂了!”
雪童子昏迷的第三日,雪宫飘起了血雪。
苏璃割开手腕,赤金色的血珠坠入药碗,与雪童子心口渗出的黑血相融时,竟发出灼烧般的嘶响。
“再试一次……”她咬着唇,指尖发颤地将银针刺入他心脉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