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刚触及那团青黑毒素，雪童子突然剧烈抽搐，一口黑血喷在她衣襟上。成人形态的银发寸寸变回孩童模样，却在缩到七八岁时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卡在了当年中毒的年纪。
“苏…璃……”
沙哑的童声惊得她银针落地。床榻上的雪童子睁着眼，琉璃色的瞳孔竟泛起赤金——那是她的血在他体内流动的痕迹。
他试图抬手，却只摸到她血迹斑斑的袖口：“用命换我？蠢……”
尾音突然哽住。
苏璃腕间的伤口还在渗血，孤山纹被染得艳红。她故意晃了晃手：“放心，我们孤山家的血…唔！”
雪童子突然用孩童的形态扑进她怀里，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腰。
“再敢放血……”他毛茸茸的脑袋抵着她心口，“我就把你锁在寒玉棺里…天天…咳…喝我的血……”
夜半，苏璃在药炉边打盹时，被人捏着后颈拎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解毒体质’？”
月长老将三根金针扎进她颈侧，针尾瞬间变黑。老人冷笑：“孤山血脉确实能引毒，但每引一次，毒素就会在你心脉扎根更深——”
“我知道。”苏璃打断他，“当年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窗外风雪骤急，她摸向颈间空荡荡的红绳。那枚藏着蛊虫的玉扣，此刻正嵌在雪童子心口的烙印里，替他压着最后一丝生机。
月长老突然掀开她后领，露出颈后淡金色的兰花纹印：“果然…你才是兰夫人亲生的那个孩子。”
雪童子醒来时，看见苏璃正在撕那本《孤山医典》。
“你母亲用禁术调换了两个孩子。”他将撕碎的纸页按在她掌心，“悬崖下的尸体戴着你的长命锁…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死的是兰夫人之女。”
苏璃盯着掌纹里沾的血痂——所以寒鸦肆会说“跳崖的兰夫人怀里抱着谁的孩子”。
雪童子突然剧烈咳嗽，孩童形态在毒发中忽大忽小。他攥着她一片衣角断断续续道：“当年…我中的毒…本就是无锋为杀孤山血脉…特制的……”
“所以兰夫人把我送走。”苏璃突然笑了，“而母亲选择替你换命。”
她蘸着血在他眉心画了道孤山符咒：“巧了，我选第三条路——”
“让我们…都活。”
*
宫尚角的刀尖抵在雪宫大门时，苏璃正在给雪童子束发。
孩童形态的他坐在铜镜前，银发间还缠着她编的红绳。门外传来月长老的厉喝：“宫二先生！雪宫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无锋已探得孤山遗孤在此。”宫尚角的玄铁刀刮过门框，“要么交人，要么——”
轰！
整张寒玉案被铁链掀翻，砸穿三重殿门直袭宫尚角面门！烟尘中现出雪童子成人形态的身影，银发无风自动，眉心朱砂赤得滴血。
“动她者，”他踏碎青石地砖，“死。”
苏璃却突然踮脚吻在他眉心朱砂上。
宫尚角的刀僵在半空——那枚传闻中封印着雪宫最强功法的朱砂印，竟在苏璃唇下化作流金光纹，顺着她指尖游走进雪童子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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