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童子从身后拥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不怕天下人骂?”
“怕什么?”她反手摸到他心口平稳的跳动,“最珍贵的东西…已经在这里了。”
山下传来宫远徵的怒吼:“你们两个疯子!知不知道这图纸值多少——”
话音戛然而止。
雪童子当众吻住了苏璃,任凭身后万千流光坠入深渊。
无锋总坛的祭坛上,血雾弥漫。
雪童子手中长剑「照雪」发出清越龙吟,银发在狂风中猎猎飞扬——这是二十年来,他第一次以完全体形态立于天地间。
苏璃的赤焰软剑「孤山」缠上他的剑锋,两把兵器相触的刹那,爆出漫天金红交织的流光。无锋首领的本命蛊在剑光中尖啸,竟被硬生生从心口逼出!
“现在。”雪童子侧首,剑尖挑起苏璃的下巴,“叫句好听的。”
苏璃一剑斩碎扑来的刺客:“夫君,别骚。”
无锋首领的黑袍被剑气撕成碎片。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洞——当年兰夫人和苏晏联手都未能伤他分毫,此刻却被两把相生相克的兵器贯穿!
“很意外?”雪童子旋身将苏璃护在臂弯,剑锋搅碎最后一只蛊虫,“孤山剑主嫁入雪宫那日…你就该料到这天。”
苏璃突然踮脚咬他耳朵:“错了,是雪宫主入赘我孤山派。”
首领暴怒的最后一击袭来时,两把剑突然自行交叠——
「照雪」凝冰为骨,「孤山」化焰为魂,竟在空中绘出完整的无量流火阵图!
爆炸的余波平息后,雪童子单膝跪地咳出血块。
苏璃扯开他衣襟,发现心口烙印已变成赤金交缠的并蒂花。她突然红了眼眶:“傻子…强行恢复完全体…疼不疼?”
雪童子沾血的手指抚过她眼下泪痣:“疼。”顿了顿又补充,“但很值。”
无锋总坛在身后坍塌,他忽然拦腰抱起她踏着残垣跃上最高处。朝阳刺破云层时,雪童子剑尖挑起她下巴:“夫人,我帅否?”
苏璃把脸埋进他染血的颈窝:“丑死了…下次别逞强…”
重建的雪宫落成那日,江湖各派送来的贺礼堆满了三间库房。
苏璃扶着五个月的孕肚,一脚踹飞试图偷喝女儿红的宫远徵:“滚远点!这坛子要埋到孩子满月!”
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再是孩童轻巧的跳跃,而是成年男子沉稳的步履。雪童子银发半束,肩头还落着新采的绿萼梅,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酒坛时,袖口露出淡金色的并蒂花烙印。
“埋酒这种事…”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该让父亲来做。”
冬夜的火炉边,苏璃突然抓住雪童子的手按在自己肚皮上。
“踢了?”他立刻单膝跪地,贴着隆起的小腹轻笑,“这个我来教拂雪三式…第一招要这么练…”
肚里的孩子突然猛踹他脸颊。
“嘶——”雪童子抬头瞪她,“你教的?”
苏璃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糕:“胎教随娘,有意见?”
窗外传来月长老的干咳:“两位…能不能考虑下百岁老人的眼睛?”
分娩那日,雪宫结界外跪满了江湖人——都是曾受孤山派恩惠的旧部。
雪童子立在产房外,脚下冰霜蔓延三十丈。宫子羽捧着《江湖志》的手直抖:“史书记载…当年兰夫人生产时…雪宫主您…”
“闭嘴。”他一把掐碎廊柱,“她不是兰夫人。”
屋内突然传来清亮啼哭。
接生嬷嬷抱着襁褓出来时,雪童子却径直越过孩子,冲进满室血腥气中紧紧抱住苏璃。
“疼不疼?”他颤抖的手抚过她汗湿的额发,“以后不生了…再也不…”
苏璃咬住他喉结:“少废话…让我看看小崽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