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皇行了礼,参拜了天地,夜幕便已降临。
宫中设宴,乐官使锤敲打着编钟,铿锵悠扬,被邀请而来的多是女皇身边的红人,其中不乏有邱庆之与李饼二人,一一见礼过后,方才落座。
女皇近日听说了个新戏码,特意请到宫中与众人同赏。
音乐奏起,五位身着黑红袍子,面带金色面具与神灵假面的戏子走了上来,向女皇见礼,随着编钟声响,配上这昏黄的烛光,李饼不禁赞叹一句,此与鬼域有何两样。
带头的人转过身来,面具之下若影若现的红色头发掺杂在白色假发之中,肢体随着音乐晃动,一枝花这傩戏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戏子戴着面具起舞,看似扮鬼,实则酬神,谁知道这面具后面是什么呢。”
是了,谁又能想到这面具底下竟是子虚曾经供奉的神呢。
一枝花行至各位大人中央,倒酒请其饮下。邱庆之依旧非常给面子,但兵部尚书上官琏还是同样的臭脾气,敬完刑部尚书就该轮到李饼了,李饼与邱庆之对视一眼,看着面前的人挑了挑眉,抬手饮下了杯中酒。
一枝花向女皇奏请,想与在座的各位玩个游戏。
“看来是想让李少卿充当译主啊。”
“臣,愿意一试。”
振鹭于飞,于彼西雍。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几夙夜,以永终誉。——《诗经·振鹭》颂周王与来朝使臣宾主尽欢,永以为好。
一枝花似是还未尽兴,摇着头快步闪现到李饼面前与他动起手来,招式下的是死手,却是在表面上用的傩戏的招式,李饼抓着他的胳膊,在无人看见的阴影处阴森森地喊了句:“一枝花,还活着呢。”
一枝花快步一退,闪至邱庆之的面前,竟也跟他动起手来,似是在不满邱庆之曾经让他救活了李饼,给他放了个这么扫兴的人来打乱他的游戏。一枝花不敌邱庆之,这是李饼与邱庆之都心知肚明的事,所以李饼没有阻挡,反倒倚在一旁看好戏。
“如果你想再被拔牙,就继续打。”邱庆之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被他们两个人听到,一枝花瞬间收了手,装模作样的拿起火烛喷了一口大火。李饼难得掐自己大腿,若不是在殿上,他肯定要好好笑话一枝花一番。
“妙啊,妙。朕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戏法,快去朕最喜欢的那个宫灯拿来一只,再把今日使臣送来的一对兔儿灯拿来,朕要赏他们三个。”
三人拜伏在地,李饼看着手中这个不知比前世好看了多少的兔儿灯心生欢喜,更何况这是与邱庆之一人一个的。
“臣等,多谢陛下。”
“众卿今日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休沐三日,众卿唯有养精蓄锐才能为朕的江山立下更多功劳。”
回府的路上,李饼又一次蹭上了邱庆之的马车,在快到大理寺时却看见前方有一人骑马而来,竟是来仲书。
隔着帘子,二人听到来仲书在外面禀报:“将军,金吾卫有人来了。”
这个“有人”邱庆之和李饼都心知肚明,怕是永安阁的人见邱庆之最近与李饼太过亲密,要将他叫回施压了。
“余下的几步路本官走走就到了,便不劳将军相送了。”
“无妨,本将可以骑马前去,少卿自幼体弱,若是被风吹着病倒了,倒成本将的不是了。”
有来仲书在,二人说话又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样子,李饼举着手里的兔儿灯一路到了大理寺门前,发现里面又是一番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