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接了解家的活计那天，还特意跑来跟他们挥了挥手里的合同，笑得一脸欠揍：“小花那边缺个挡刀的，我去凑个热闹，你们俩可得看好那只嫩得掐出水的小三爷。”
顾雨桐没理他，只拉着张起灵往吴邪的古董店走去。推开门时，正撞见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大学生蹲在柜台后，对着一堆瓶瓶罐罐研究得入神，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毛茸茸的头顶，眼神干净得像块没被打磨过的玉。
“你就是吴邪？”顾雨桐开口，声音平淡。
吴邪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个眉目清冷，沉默地站在那里，周身气息淡得像雾；另一个抱着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就不太好惹。他愣了愣，挠挠头：“是、是我，你们是……？”
顾雨桐没解释，只丢下一句：“你三叔托我们来的，接下来跟我们走一趟。”
张起灵自始至终没说话，只是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吴邪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吴邪大概是第一次跟这么“沉默”的人打交道，起初还试着找话题，问东问西，可往往是他说上十句，顾雨桐能回一句就不错，张起灵更是连眼神都懒得给。
时间一长，吴邪也摸出了规律——那个总爱皱眉的叫顾雨桐，虽然话少，但偶尔会在他犯傻时泼盆冷水；那个永远没表情的叫张起灵，基本不说话，可每次他碰着碰着要摔东西，对方总能不动声色地扶住。
有次在火车上，吴邪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嘀咕：“你说他们俩，一个闷得像块石头，一个冷得像块冰，是不是传说中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火车刚驶入长沙站，吴邪就被吴三省派来的人直接接到了盘口。刚踏进那栋挂着“废品回收”招牌的小楼，浓重的烟味和汗味就扑面而来，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围着桌子算账目，见吴三省带着人进来，都纷纷起身喊“三爷”。
吴邪缩在后面，看着顾雨桐和张起灵被三叔热情地迎进去，心里直打鼓——这哪像是见场面，分明是黑帮据点吧？他偷偷拽了拽潘子的袖子：“潘子叔，我们这是要干嘛啊……”
潘子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别问，跟着走就行，三爷心里有数。”
没等吴邪再问，吴三省已经拍了拍手：“东西都备齐了？”
大奎瓮声瓮气地应：“三爷，都装车了！”
一行人被塞进一辆面包车，吴邪挤在张起灵和顾雨桐中间，感觉空气都快被两人的低气压冻住了。他实在忍不住，扒着前面的座椅问：“三叔，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吴三省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忘了？前几天是谁缠着我说‘三叔带带我见见世面’？放心，这次让你看个够！”
吴邪愣了愣——他是说过，但没说要见这种刀光剑影的“世面”啊！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把三叔骂了八百遍，又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张起灵，对方正低头摩挲着那枚青铜铃铛，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顾雨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开口：“怕了？”
吴邪梗着脖子：“谁、谁怕了！我就是……好奇！”
面包车一路颠簸着驶出市区，朝着郊外的荒山开去，吴邪看着越来越荒凉的景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三叔，我错了，我不想见世面了，放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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