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桐看着吴三省塞给那小姑娘几张钞票,对方笑盈盈地接了,又凑过去说了几句村里的旧事,只当没看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犯不着置喙。
吴邪却像是做了亏心事,溜到他和张起灵身边时,脸颊还泛着红。他偷偷瞄了眼张起灵,眼神里满是好奇,那目光干净得像山涧的泉水,带着未被世事打磨的纯粹。
“小哥,你以前也经常跟三叔他们出来吗?”他忍不住问,声音轻轻的。
张起灵没回头,只是望着远处的山影,沉默不语。
顾雨桐在一旁看着,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现在是真·天真无邪,眼里的光干净得让人不忍直视。可一想到九门那些旧事,又忍不住嘀咕——九门之人,真是造孽啊。
初代九门利用张起灵,二代忽悠算计,哪把他当过人看?也就这第三代,吴邪他们是真心待他。可这份真心,来得太迟,也太沉重。张起灵愿意守那青铜门十年,何尝不是对这世间仅存的几分牵绊的回应?
他是真喜欢吴邪现在的样子,像张白纸,在这趟浑水里还透着点无辜。可他也知道,这天真维持不了多久。等经历了那些血与火,等这张白纸被染上颜色,变成后来那个敢跟命硬刚的“邪帝”,就再也回不去了。
“别瞎看了。”顾雨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赶紧回屋歇着,明天还有得折腾。”
吴邪哦了一声,又看了眼张起灵,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顾雨桐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始终沉默的张起灵,轻轻叹了口气。
这趟浑水,终究是要把所有人都卷进来的。只希望这天真,能多留一会儿吧。
顾雨桐这么琢磨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自己的额头,脸上浮起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是真摸不透汪家人的路数,可自打带着小哥四处“放飞”,倒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那些汪家的人,现在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躲都来不及。也是,谁让他们永远猜不到自己下一秒会出现在巴黎铁塔下还是尼罗河畔呢?这几年全球跑着玩,可不是白溜达的。
“啧,”他低笑一声,忽然觉得刚才那念头越想越靠谱,“把自己上交国家?好像……真行啊?”
到时候户口本、身份证什么的,国家肯定能给补齐,省得他现在跟个黑户似的,走到哪都得藏着掖着。至于国家怎么看他?反正人都交出去了,爱咋看咋看呗。
他甚至开始盘算:“要是把张家那些散落的子孙苗苗也一并‘上交’了,有国家照着,总比他们在外面瞎晃悠被汪家追着砍强吧?”
这么一想,他更觉得这主意妙得很,忍不住点头:“国家大大应该靠谱,总不能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体实验吧?”他摸着下巴,眼神发亮,“再说了,真有那事,小哥还能坐视不管?”
想到张起灵,他又乐了,刚才那点对汪家的迷茫和无奈,早被这突如其来的“宏伟蓝图”冲得烟消云散。
“哎,等回头跟小哥说说,”他嘀咕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说不定他还觉得这主意不错呢。”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脸上,映得那点算计的笑意都透着股傻乎乎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