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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跑了,张海灵又是个少根筋的,只当他求学心切为不让人小瞧了他跑出去练功。
这边三人和和美美的吃完饭,她睡下快半宿听见石子砸窗声才施施然坐起来。
张海灵打开窗,就看见陈皮木着站在院子里。她是真的不明所以,话里夹着半夜被吵醒莫名的火气,“你干嘛?”
陈皮不回话,又一顆石子砸过来。
她侧身避开,猛地将窗子关上,又躺回床上去了。
陈皮见她一套行云流水,完全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也火从心起,几大步上前敲张海灵房门。
其实手刚落在门上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即便是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半夜敲女子的门不合规矩,可张海灵不搭理他,他心里翻来覆去总是痒痒的,好像不和她见上一面,不说句话,就难受许多。
门打开,他就看见张海灵这张怒气冲冲的脸。
陈皮心里觉得好玩,又感叹张海灵在汉口和长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你半夜吵我干嘛,明天还得早起练功你不困?”
“不困。”
“你不困就让我睡好不好?我帮你把你那份也睡了。”
说完张海灵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橘子就往陈皮怀里塞,“和你兄弟玩啊,别吵我,我真太想睡了。”
不等陈皮反应,门便被关上,留他和怀里这小橙子大眼瞪小眼。
——2——
陈皮本打算第二天练功时再找张海灵算账,可他还是没堵到人。
人刚起就被张家的半道劫走了,说是有要事商议。
这是二月红的版本。
可这只要有点心就能想到,张海灵才到长沙几天,他们再亲也不至于一天唠一次,更别说他们是八竿子才能打到一回的远房亲戚。
陈皮趁着二月红吩咐熟悉堂口的间隙,在街上听了几句也就把这事八九不离十听了个明白。
火车站来了辆邪气的车,据说是日本人的,车上还有个戴墨镜的瞎子,被齐八爷齐铁嘴给带走了。张日山声称要彻查此事,带着几个人上路,其中就有车上来的瞎子和二月红新收的女徒弟。
陈皮气不打一处来,张海灵刚来长沙就被张家呼来唤去的,去哪也没人和他说一声。他找二月红理论,真见着了却没开口,就满眼杀气的站在那儿。
二月红也静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不徐不慢的开口道,“人本家的事,与你何干?”
这下陈皮更是怒从心起,气势汹汹转身欲走。二月红又适时再度开口,“我作师傅的不了解她,你还不了解她吗?以她的身手,真不愿做的事有几个人能强迫?”
他背身立定,半响,急步朝张海灵住的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