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彧卿一见他神色，立马反应过来，定是那白子画。
他故作遗憾的说：“绝情殿设了结界，旁人进不去，我研究了许多，才研究出来可以穿过结界的纸鹤，没想到竟还是没收到。”
姜堰先是有些意外，对方之前确实会经常给他传信，自从仙牢之后，就没见过了，他还以为是那结界拦住了，可想而知，应是有其他的缘故。
青年思绪万千，开口安慰说：“我收到了，只是因为结界，送不出来信。”
骗子，他研究出来的纸鹤，可不是一次性的，他送进去那么多，都了无了踪迹。
时辰不早了，姜堰让他跟花千骨说一声，便要离开了。
“不留下吗？”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对了，刚刚送我来的那人是谁？”
“啊他啊，是竹染”
……竹染
青年离开了。
——
离开了这，青年转道去了魔界，赴约。
“姐姐”
仍是原来的地方，可他却蹙眉看着杀阡陌有些白了的发尾，“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杀阡陌却拉着对方坐下，摸了摸发尾，却没有以往的生气，反而道：“没什么，你终于想清楚了，准备离开绝情殿了？”
杀阡陌絮絮叨叨地说，反正无一是那白子画的坏话。
青年却轻轻摇头，说起了另外一件。
对于杀阡陌，他猜到一些，当年的往事，师父在这两年也零零碎碎的告诉了他些。
执念，且还是不轻的执念。
当局者迷，旁观者也不一定清。
“你说，你想要做什么！？”
杀阡陌有些不可置信，他说：“不可能，我跟长留这辈子只能老死不相往来。”
青年轻声说：“杀姐姐，我看的出，你不恨师父。”
杀阡陌偏头，错过他的眼神，“我只是看不惯他，气不过他将你拘在绝情殿，将小不点流放蛮荒。”
姜堰一点一点，很轻地解释：“不姐姐，犯了错总是要受到惩罚的，要给世人交代，我不怨，师父他派人也去了保护着小骨，若是小骨受了伤，我也是不会这么安静的。”
杀阡陌却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知道，小不点不是为了白子画，却还是一意孤行地去做了所有事。
你犯了什么错啊，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妖神不是你放的，神器也不是你偷的，你甚至在那天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一意孤行地将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受了那整整三十颗销魂钉，还失去了自由。
明明谁都没有错，却受到了惩罚。
姜堰却似乎看到了他的心底，他说：“杀姐姐，当初若不是我的犹豫不决，让小骨犯了险，并且没有及时阻止这一切，不怪别人，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是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那句话很轻，却直直插在杀阡陌的心头。
他怔怔地看着青年，青年继续说：“我不希望你们每个人受伤，姐姐觉得小骨和我伤了，你会难过，可是如果你因为小骨或者因为我受伤，你觉得到时候我们会好受吗？”
“死者已逝，生者仍在”
青年看了眼冰棺里的人，抚上杀阡陌的白色发尾。
青年离开后，
房间内传来很小的哭声，慢慢放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
“回来了”
外面天还没亮，他房间里坐了个白衣胜雪的身影。
青年惊讶，“师父，怎么在这？”
白子画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为什么不能在这。
姜堰轻咳一声，道：“月圆之夜那天，我能去吗？”
“你想去就去了，我拦得住你?”
青年眨眨眸子，凑了过去，“我这不是还需要师父保护我吗？”
白子画看了眼他，“掩了身形，想去就去吧。”
“好，天还没亮，师父不去再睡会儿嘛？”
青年快速扒了外衣，褪了鞋袜，爬上了床。
“再离开太麻烦了，一同睡吧。”
青年眨眨眼，虽然疑惑，但也没拒绝，往墙那边靠了靠，白子画脱了外衣，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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