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最后一颗黑子落下，白子画坦然说。
姜堰却摸了摸白纱，这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动作了，他问：“师父来找我，不单单是为了下棋吧。”
白子画看着清凌凌的青年，不自觉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处。
青年眉眼微挑，白纱遮住了向来漂亮勾人的眸子，那点泪痣也掩在了下面，露出来的皮肤很白，也能很明显地看出是个男子。
白子画想起那几人，眸色一暗。
这边，青年没听见回复，又嘀嘀咕咕地说：“不过还挺奇怪的，师伯他居然没来说我们不成体统。”
白子画想起白天摩严和竹染的互动，一阵静默。
他师兄应该都自顾不暇了。
——
另一边
贪婪殿书房
摩严看着竹简上的水渍，气急败坏地喊道：“竹染！”
“来了，父亲”
听见声响，竹染很迅速地蹭了过来，眉眼间一副乖巧的样子。
摩严可不会被他这副乖巧样子骗了去，他指着那竹简，气的发抖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竹染的指尖碰了上去，他舔唇笑了笑，无辜道：“这难道不是父亲”
“闭嘴！”
……
——
傍晚，天气转凉，夜色微暗。
“你想好了吗？”
白子画硬是坐这坐了一下午。
姜堰仰躺在软榻上，脖间挂着被扯下的白纱，“不知道，不过师父，我还挺喜欢这种气氛的。”
白子画面无表情：天生……的?
屋子里一阵静默，青年怕他想歪了，连忙说：“是这种大家都不再打斗，争夺什么了，安安稳稳的和平日子。”
白子画看着青年，轻轻“嗯”了声，但其实又岌岌可危着。
青年仰躺着，思考：他还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讨厌，不可能，喜欢吧，又不知道。
他侧了侧身，转向白子画，感叹似的开口：“还好没有师父。”
白子画摩挲茶盏的手一紧，“啪”力道没控制住，茶盏碎了，微热的茶水撒上了他的手指上。
他垂着眸，看着碎成几片的茶盏。
清脆的声响也惊到了姜堰，他忽然尬笑起来，忙说：“师父，天色不早了，我有点困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希望，他的猜想不成真。
不然，他真的要好好思考思考了。
白子画仍坐着，没动身，他声音不似往常的清越，“如果是真的，你会讨厌师父嘛？”
“当然不会。”
青年下意识回答。
白子画似乎被师兄还有其他人的行为刺激到了，居然直接问了出来，还好，结果是好的。
他不会讨厌他，白子画松了口气。
“好”
似乎没有说，又似乎说了，可青年偏偏懂了。
他默了，侧了侧身，仰躺着，一只手臂耷拉在脸上，盖住眸子。
——
一个月后
姜堰还是坦白了他的想法。
还好大家都理解，然后再暗戳戳地出现他面前。
摩严也听到了些风声，不过他也没什么立场再去怪人家，他看了眼身边帮他磨墨的竹染，还是笑了下。
过往如云烟般萦绕在心头，这一年来他也想了许多，兴许真的是他错了。
他也不希望再有人重蹈覆辙了。
——
感觉到小姑娘沮丧的表情，姜堰忍不住心软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你还小，还不懂，而且哥哥如今眼睛看不见”也配不上你。
他继续说：“小骨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的。”
花千骨揪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反驳道：“哥，我不小了，我如今都到你下巴处了。”
青年一愣，随后伸手比量了下，还真是，好像是从成神之后身量长高了些。
花千骨又继续说，声音闷闷的：“哥，难道你想丢掉我吗？”
“当然不会，你听谁说的。”
青年面色一愣，严肃说。
“哥，我怕。”
姜堰心下一软，“不要怕，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末了，他似想起什么，说：“不过你不是喜欢尊上嘛？”
花千骨愣住了，疑惑地问：“为什么我要喜欢他？”
“你不是还为了他去盗取神器吗？”
“因为尊上是哥哥重要的人。”所以哥哥犹豫不决的事，我来替你做。
猜想得到了印证。
“可我最不愿的就是让你身陷险境。”不过他也最讨厌的也就是面对她受伤受罚而自己无能无力的感觉。
我也是。
花千骨仰头看着逆在光里的青年，她的救赎，她的坚持，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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