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晨雾裹挟着未燃尽的记忆灰烬,六岁男孩蹲在镭钵街的废墟堆里,腕间褪色的符咒随着翻找动作沙沙作响。当他踮脚去够卡在钢筋里的银杏果时,身后传来亚空间特有的蜂鸣声。
"这次找到几颗了?"兰波的彩画集悬浮在焦土之上,泛黄页边渗出敦煌壁画的朱砂色。男孩转身露出沾着煤灰的小脸,发梢晃动的银铃铛响成《梅花三弄》的调子。
魏尔伦的暗物质触须从地底钻出,缠绕着三枚锈蚀的怀表——那是英国钟塔侍从最后的监测器。当他瞥见男孩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翡翠平安扣,暗物质核心的玉璧突然发出和鸣。
"漂亮哥哥的月亮补好了吗?"孩子用中文问道,指尖文鳐鱼跃入虚空,化作黄浦江的浪花浇灭远处复燃的余烬。兰波的黑大衣下摆正在渗出《富春山居图》的墨痕,这是塞拉斯上次"治疗"留下的永久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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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洛朗的炼金工坊新增了青瓷魂瓶陈列架,每个瓶口都飘着片带血的银杏叶。当科克托将最新研制的量子罗盘贴近三号标本瓶,仪器突然显示塞拉斯在三个不同时空的存在概率:1943年的上海租界、1989年的敦煌藏经洞,以及此刻横滨的黄昏。
"他不是回归,而是分裂了。"波德莱尔用龙化的左眼观测瓶中的甲骨文残片,"蓬莱禁咒的永生本质是记忆的无限分形。"
话音未落,所有魂瓶突然共鸣震颤。正在镭钵街教男孩认法文字母的兰波猛然抬头,看见每个字母都浮现出对应的青铜器铭文。魏尔伦的暗物质自动编织成曾侯乙编钟的形态,而孩子正用异能丝线将钟槌系上风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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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塞拉斯在睡梦中被文鳐鱼驮进亚空间。二十八星宿的孩童亡灵正在彩画集里搭建汴京虹桥,当他们将最后一块秦砖递给男孩,整座桥梁突然延伸向雾中的海市蜃楼。
"这是去蓬莱的星槎。"心宿少女的锁链化作航海罗盘,"但需要暗物质做燃料。"
魏尔伦惊醒时发现男孩的银铃铛少了一枚,暗杀外套的玉璧纹样正在发热。他追着亚空间波动来到东京湾,看见塞拉斯赤脚站在涨潮线,身后是半透明的郑和宝船虚影。
"要藏好月亮。"男孩转头露出狡黠笑容,将银铃铛抛入浪花。暗物质触须卷回的却是半枚"乾隆通宝",钱孔里传出波德莱尔的雪茄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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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巴黎圣母院,科克托发现滴水兽的爪痕组成新的中文诗句。当玛丽·洛朗破译出"海客谈瀛洲"的谶语时,横滨传来最新情报——有个能操控甲骨文的孩子加入武装侦探社,总在兜里揣着烤银杏。
兰波把彩画集新增的水墨画页展示给魏尔伦看:穿杏黄唐装的塞拉斯坐在云端的《永乐大典》书山上,正用暗物质丝线为二十八星宿编辫子。背景里若隐若现的,是燃烧的紫禁城与重生的巴黎圣母院。
"这次要提前找到他。"魏尔伦转动着暗物质核心的玉璧,发现内圈新浮现的铭文竟是法文诗:"我的月亮永远为你碎成银河。"
波德莱尔撑着新制的油纸伞走过塞纳河,伞面《恶之花》与《楚辞》交融的纹样在雨中流转。当某个哼中文童谣的孩子与他擦肩而过,伞骨突然掉落片带金粉的银杏叶,背面写满甲骨文编码的时空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