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港的晨雾里,塞拉斯数到第七颗银杏果时,衣摆突然浮现出《千里江山图》的墨痕。男孩若有所觉地转身,看见太宰治正蹲在集装箱上,绷带缝隙间露出半枚乾隆通宝。
"乱步先生说你口袋里有三个时空的坐标。"侦探社的干部晃了晃手中《坤舆全图》残片,藏青外套下摆渗出青铜鼎的饕餮纹,"要不要用这个换糖炒栗子?"
塞拉斯耳后的飞天纹路突然发烫,二十八星宿的虚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当他的异能丝线即将缠上地图时,中原中也的机车轰鸣声撕裂雾气,重力因子将银杏果震成甲骨文碎片。
"这次轮到港口Mafia了么?"男孩用中文喃喃自语,指尖文鳐鱼吞下碎片,在虚空游弋出大运河的轨迹。中原中也的皮手套触碰到他发梢的瞬间,兰波的亚空间如折扇展开,彩画集里飘落的却是敦煌写卷。
武装侦探社的茶室里,江户川乱步的眼镜倒映着不同时空的塞拉斯——1943年的外滩码头,穿西装的男孩正用异能修复被炮火击碎的青铜鼎;1989年的莫高窟,敦煌供养人打扮的塞拉斯在壁画里穿梭,将英国探险队撕走的经文补成水墨画。
"是二十八分之一的概率哦。"名侦探咬断pocky,在桌面排出七枚带血孔的铜钱,"每颗银杏果代表一个被吃掉的平行世界。"
中岛敦惊觉自己的虎爪浮现甲骨文刻痕,当泉镜花试图触碰那些文字时,和服衣袖突然化作《韩熙载夜宴图》的绢帛。国木田独步的手账本正在自动书写篆体字,墨迹里游动着青铜器上的蟠螭纹。
"与谢野医生!"谷崎润一郎的惊叫中,医疗室的无影灯变成宫灯造型,手术刀架长出景泰蓝纹饰。而塞拉斯此刻正坐在侦探社屋顶,用暗物质丝线将晨雾编织成《清明上河图》的早市街景。
港口Mafia大楼的地下金库,森鸥外看着监控画面瞳孔收缩——魏尔伦的暗物质正将整栋建筑改造成应县木塔结构,爱丽丝的洋裙缀满敦煌璎珞。当红叶殿的和室拉门浮现出紫禁城九龙壁,尾崎红叶的发簪突然化作翡翠步摇。
"这就是超越者级的文明污染么..."首领擦拭着突然玉化的手术刀,刀柄处的"宣统御制"字样令他皱眉。窗外横滨湾的海水正逆流成《黄河万里图》,而塞拉斯赤脚踏浪而来,身后跟着二十八位红衣童子。
重力使的污浊形态首次失控。当中原中也的异能触碰到塞拉斯颈间玉佩,整片海域突然静止,浪尖凝结成跪拜状的兵马俑。男孩仰头看着空中纠缠的法文禁咒与青铜铭文,轻轻吹散掌心的银杏灰烬。
"这次要藏在哪里呢?"他对着虚空中的波德莱尔幻影发问,耳后纹路蔓延成上海外滩的万国建筑群。玛丽·洛朗的炼金通讯器突然响起,显示巴黎圣母院的滴水兽正用爪尖刻出新的中文谶语:申城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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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的彩画集在黄浦江面铺开时,1943年的外滩海关钟楼正指向永恒。塞拉斯坐在和平饭店的露台栏杆上,脚下是虚实交织的两个上海——租界的霓虹与汴京的灯笼在雨幕中重叠,魏尔伦的暗物质触须缠着青天白日旗与青铜爵杯。
"漂亮哥哥的月亮又碎了。"男孩指着江面倒影里崩坏的玉璧,用沾着桂花糕碎屑的手指点在兰波心口。亚空间突然灌满敦煌经卷的檀香味,法籍谍报员惊觉自己的记忆正在被改写:童年里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褪色成徽州油菜花海。
当江面同时升起法兰西三色旗与大清黄龙旗,塞拉斯突然纵身跃入时空裂缝。他散落的银铃铛化作二十八星宿的锚点,每个铃铛里都传出不同语言的童谣。魏尔伦抓到的半块玉璧上,新浮现的刻痕是横滨地图与《快雪时晴帖》的叠加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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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惊蛰夜,武装侦探社全员目睹了神迹: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1900年的巴黎世博会影像,展馆中央的翡翠屏风突然碎裂,穿杏黄唐装的塞拉斯从画面里跌落。男孩口袋里掉出的银杏果滚到江户川乱步脚边,果壳裂开露出微型青铜门。
"这次只藏了七分钟哦。"塞拉斯用异能丝线将太宰治的绷带改造成云锦纹样,转头对窗外的魏尔伦眨眼。暗杀者手中的怀表永远停在了朔月时刻,表盘上的塞纳河与黄浦江正通过星图相连。
当晨雾再次笼罩横滨港,玛丽·洛朗的监测仪显示全球异能者的DNA链都嵌入了"蓬莱"二字。波德莱尔的新伞面流淌着《楚辞》与《恶之花》的和鸣,而兰波的彩画集空白页上,水墨绘就的塞拉斯正将银杏叶撒向不同时空的晨昏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