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德的血蝙蝠撞碎彩绘玻璃时,优一郎正跪在克鲁鲁褪色的王座前。女王苍白的指尖捏着他的后颈,强迫他观看水晶球里的画面——米迦尔在燃烧的涩谷街头斩杀第十三始祖,鬼咒太刀上缠绕着与他同源的暗红纹路。
"很痛苦吧?"克鲁鲁的尖牙擦过他突突跳动的颈动脉,"当年我看着家人被拖进实验室时..."她突然抓起优一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掌下传来死寂的冰凉,"这里比你现在的眼神还要空洞。"
黎明前的钟楼顶端,优一郎闻到了混在硝烟里的铃兰香。米迦尔的剑锋刺破他披风下摆时,鬼咒装备突然共鸣着发出悲鸣。他们同时看到记忆残片——七岁那年的雨夜,浑身插满导管的两个孩子隔着培养舱玻璃,用口型呼唤彼此的名字。
"为什么要代替我!"米迦尔的泪水滴在优一郎鬼化的右臂上,腐蚀出焦黑的痕迹。优一郎在剧痛中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与克罗里匕首相同的编号:"我们从来都不是人类啊,米迦。"
红莲的子弹贯穿克鲁鲁右肩时,费里德终于撕开虚伪的笑脸。银发贵族割开手腕将血洒向祭坛,沉睡的水晶棺应声炸裂——那些被改造的孤儿院孩子们睁开猩红瞳孔,背后展开的骨翼上布满与优一郎相同的鬼咒纹。
"这才是真正的炽天使哦~"费里德踩碎米迦尔落下的十字架。优一郎在暴走的鬼血中看到真相:克鲁鲁染血的白大褂下摆,绣着与百夜教徽章相同的荆棘花环。
米迦尔的剑刺入优一郎心脏时,吸血鬼化的右爪也穿透了他的腹腔。交融的血液在月光下蒸腾成血雾,激活了地底沉睡的古老法阵。克罗里突然将银匕首插进祭坛核心,对着惊愕的费里德轻笑:"这场戏,我看腻了。"
在崩塌的吸血鬼城堡里,优一郎用最后的力量将米迦尔推向逃生通道。克鲁鲁在血泊中抓住他逐渐透明的脚踝,八年来第一次露出符合外貌的脆弱神情:"别走...哥哥..."
费里德的银发浸在血泊里,像条濒死的白蛇。当克罗里的匕首刺穿祭坛核心时,整个吸血鬼城堡开始崩塌。优一郎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指尖穿过米迦尔染血的衣襟,突然想起八年前那个雪夜——他们蜷缩在通风管道里,玻璃窗外炸开的烟花把米迦尔的眼睛映成紫罗兰色。
"这次轮到我了。"优一郎的鬼爪刺进胸膛,挖出那颗跳动着暗红光芒的鬼核。克鲁鲁的尖叫声刺破穹顶,女王撕开的空间裂缝正在吞噬她的裙摆。米迦尔的金发被热浪掀起,露出额角与优一郎相同的「B-12」刺青。
克罗里突然拽住费里德的脚踝冲进裂缝:"这场闹剧该谢幕了。"银发贵族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优一郎在漫天血雨中看清了克罗里绿瞳里闪过的金色——那是人类特有的虹膜反光。
米迦尔的剑刃突然迸发白光,优一郎碎裂的鬼核自动融入他胸口的伤疤。无数记忆涌入脑海:克鲁鲁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实验室哭泣,费里德戴着研究员胸牌调整培养液参数,红莲举枪对准他们时的颤抖...原来所谓逃亡,不过是实验的最终阶段。
"活下去。"优一郎用鬼化的右臂将米迦尔推向逃生通道,左手指甲深深抠进正在结晶化的心脏。克鲁鲁破碎的王冠滚落脚边,内侧刻着褪色的「给最爱的弟弟」。米迦尔嘶吼着伸手的刹那,优一郎终于露出成为吸血鬼后的第一个微笑——和当年孤儿院天台上分吃苹果时的弧度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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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光刺穿永夜,幸存的吸血鬼贵族们看见钟楼顶端凝结着血色冰晶。米迦尔握着半截鬼咒太刀站在废墟上,刀柄发带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优一郎最后的口型。红莲的枪管滚落出半张烧焦的照片,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克鲁鲁抱着两个熟睡的婴儿,培养舱编号在反光中若隐若现。
费里德的银十字架插在祭坛残骸上,背面浮现出百夜教真正的标志——缠绕着荆棘的天使羽翼。克罗里常弹的钢琴键缝里,藏着张泛黄的实验日志:「第127次共生实验,B-12与B-15显现完美共鸣,定名米迦尔&优一郎」。
城堡地底的水晶棺集体绽放,那些沉睡的孩子们化作光点升空。在无人知晓的维度,有人听见锁链断裂的声音,混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晚安,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