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熙还未回应,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带起的劲风扑灭了半数烛火。
轩翎瞬间挡在她身前,袖中黑雾凝成利爪,却在看清来者时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青崖提着染血的长剑破窗而入,身后追兵的喊杀声隐约传来。
"人族的西境防线告破!"
青崖将半块沾着泥土的虎符掷在案上,"新帝虽死,但残余势力勾结南疆巫族,正在破解忘川河结界。"
他的目光扫过轩翎染白的鬓角,又落在兰熙腕间若隐若现的封印纹路。
"月圆之夜还有三日,他们算准了兰熙封印松动的时机。"
轩翎指尖叩击桌案,节奏逐渐急促。
南疆的血咒术能吞噬妖力,若与两界封印产生共鸣,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头看向兰熙,后者已披上外袍,树皮弹弓在腰间晃出熟悉的弧度:"带我去前线,封印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胡闹!"两人异口同声。
青崖的剑鞘重重磕在地上,震得虎符嗡嗡作响。
轩翎的黑雾在掌心翻涌,却在触及兰熙倔强的眼神时悄然消散。
他突然想起清婉当年也是这般固执,明知前方是死局,仍要踏出那一步。
"我有办法。"
兰熙从古籍中抽出泛黄的残页,烛火照亮上面的图腾。
"清婉留下的笔记里,记载着以双生莲为引的逆咒。若我与馨儿..."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送亲队伍的唢呐声混着哭喊刺破夜空。
轩翎瞳孔骤缩。本该留在王府的馨儿,此刻竟被绑在囚车之上,额间朱砂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光。
囚车四周缠绕着南疆特有的血藤,每一根都深深扎进她的皮肉。
兰熙踉跄着扑向窗台,却被轩翎揽住腰肢顾在怀里,他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象中更了解我们。"
兰熙的指甲深深掐进轩翎的手臂,血珠顺着玄色衣料蜿蜒而下。
囚车队伍最前方,南疆巫主骑着骨马缓缓现身,手中权杖顶端的骷髅头泛着幽蓝磷火,脖颈缠绕的锁链另一端,赫然系着昏迷的馨儿。"
”听闻双生血脉能破万咒。"巫主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石板,"今日便让本君见识见识!"
青崖的长剑已出鞘三寸,却被轩翎抬手制止。
妖王周身黑雾翻涌成漩涡,将三人牢牢护住:"他们故意引我们出手。南疆大阵正在运转,贸然行动,整个忘川河都会成为血祭场。"
他的目光扫过囚车上逐渐被血藤吞噬的馨儿,额间淡紫色印记突然剧烈跳动——千年前封印凶兽时,他也曾感受到这般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兰熙突然扯开衣袖,露出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封印纹路:"用我的血!清婉笔记里说过。双生血脉相融能短暂压制大阵。"
她的指尖凝出紫金色光芒,却在即将划破皮肤时被妖王轩翎扣住手腕。
"你若失血过多,封印彻底崩解,两界都会被凶兽吞噬!"他的怒吼震得帐内烛台摇晃,面具下的眼底布满血丝。
僵持间,囚车上的馨儿突然发出痛苦呻吟。血藤已爬满她半张脸,化作荆棘刺入眉心朱砂。
兰熙的封印纹路骤然发烫,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与馨儿血脉相连,此刻正承受着同样的剧痛。"放我过去!"
她挣开轩翎的桎梏,树皮弹弓凝聚起灵力,"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我也要..."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血色雷霆。南疆大阵彻底成型,忘川河水倒灌升空,化作无数柄血色弯刀悬在众人头顶。
巫主狂笑着高举权杖,骷髅头张开巨口,打算将囚车连同馨儿一并吞入腹中:"开始血祭!让两界在混沌中重生!"
”放开我姐姐。不要碰她。”兰熙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却被巫主的权杖打伤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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