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不见一丝光亮。
宽大的双人床上,铺着柔软的兔毛毯子,本来是很容易脏的颜色,但在解当家眼里,这显然不值一提。
纯黑色古法织就的缎子,伸手还隐约能摸到海棠花的暗纹,不过盖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大的过分了。
这是一床双人被。
很显然,这不是本该安排给她的房间。
仔细除去外面宽大的斗篷,少女里面只着了件单薄的旗袍,手腕上还挂着木制的珠串,只是腕子太细,寻常人只绕了两圈的东西,她足足绕了三圈还有富余。
‘看来阿解姑娘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至少她养孩子,看起来就不是很在行。’
蹑手蹑脚跟进来的黑瞎子如是想道,但显然在背后蛐蛐别人是不礼貌的,虽然他从不在意那些,但是对于死去的同伴,还是要适当的尊重的。
‘看来要多给她吃些。’
谢雨臣近乎怜爱的看着她,由于不是很完整的童年,他此时看到一个手办似的人,第一想法竟是把她关起来,好好的养着,给她最好的东西,让她眼里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
但是……
想到她家里那个‘不太好惹’的家长,谢雨臣眼眸低垂,神色有些晦暗,‘呵’。
迈进待客厅的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坐下,眼瞧着黑瞎子端起下人上的茶抿一口,却迟迟没有说话,“好茶。”
他终于放下茶盏。
“怎么?这不是你平日的作风?”
想起还在熟睡的人,低头若有所思,得赶紧叫醒她,要是睡得时间长,晚上可就错过晚饭了。
“她家的那个,”黑瞎子意有所指的回头,看了眼卧房所在的方向,“在下面中招了,骨灰按照遗嘱已经撒到山上了。”
“这么快?”谢雨臣眉头微簇,“这次行动很危险吗?”
说完便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废话,这不危险人能死吗?
“我们也没想到,能直接杀到雷城去,可能是二爷太相信她的能力,”
黑瞎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根项链,上面坠着朵玉雕成的海棠花,是阿解这次行动的额外报酬,“对方的人数太多,那是个疯子,但还是被她给杀了,可惜两败俱伤。”
下地的时候见过太多生死,对这种事也没有过多伤感,他这次来只是受人所托。
“二爷说可以把她接回吴家。”
再多得,可能就不是很清楚了。
就算有些愧疚,也顶多是多给些钱,平日里再照顾着一点,怎么就要把人接回家去呢。
到底都是人精,谢雨臣几乎是立刻猜到了意图。
阿解姑娘的本事不凡,作为被她养大的人,又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这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