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是用精美的银色和深蓝色布幔装饰的,显得既庄严又神秘。晚宴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华丽的光芒,银质的烛台上燃烧的蜡烛闪烁着跳动的火光,把每一处阴影都柔化了。墙壁上挂着历代名画,彰显着马尔福家族良好的品味与深厚的文化积淀。
晚宴没有长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散落的小方桌,上面铺着绣有金边的深蓝色台布,配合着房间内的主色调。桌上排列着精致的骨瓷餐盘和水晶杯具,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仆人们穿梭在方桌之间,手持托盘上端着各式各样的开胃菜,如烟熏三文鱼卷、鹅肝酱配无花果。主菜是烤羊排佐以薄荷酱,配上用地下室陈年的葡萄酒。餐后甜点是经典的英式布丁,搭配着自制的奶油和新鲜的浆果……
这次马尔福家的晚宴没有选择传统英式贵族待客的方式,而是用了一种非常特殊的“自助”式,据说是从麻瓜那学来的。这中学习麻瓜的做法也让不少宾客吃惊不已,暗自揣摩是不是在传递什么政治信号。
但是晚宴的本质仍没有丝毫改变,并且伴随这种可以随意走动的形式,反而交流变得更加充分和自由了。
很快晚宴正式开始了,客人们陆续走入灯火辉煌的大厅,在金色灯盏之间觥筹交错、谈笑妍妍。
他们穿着正式的晚宴服,女士们身着长裙,珠光宝气。他们在宽敞的舞厅中轻声交谈,偶尔爆发出优雅的笑声,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高级香水混合的香气。背景中,一支小型交响乐队正在演奏着柔和的古典乐,旋律优雅地流淌在这历史悠久的屋内。
这就是巫师们所谓上流社会的社交晚宴。
优雅、高贵、辉煌,但是虚伪而低效。
德拉科上一世是很喜欢这种场合的,毕竟作为斯莱特林他对权力和结交权势人士有着天然的追求。
但是,现在德拉科对于权力却有了更深的了解,不再那么热切地在社交晚宴上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穿来穿去只为和某魔法部高管说上一句话了。
在卢修斯的带领下,德拉科见了几个所谓纯血家族的族长,他们夸他懂礼貌、年少有为、大难不死,他则负责乖巧地笑着应声,并不时出言捧一捧对方。
就在双方交流得气氛融洽之时,德拉科余光像是看到什么,立马和众人团团道了声歉,拔腿就溜走了,一点没有顾及卢修斯所谓的“巫师界核心圈子”,徒留一群大人面面相觑。
“啊,这孩子就这样,”卢修斯有些尴尬,但是没有生气,“很有主意,并且很团结同学。”
一边的其他家族领导人反而非常善意地笑笑,笑容之间还有些羡慕的神色。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德拉科迎接的目标。
哈利·波特,传说中的大难不死男孩。
马尔福家的下一代真是善于交际,听说大难不死男孩分到格兰芬多学院,但就算这样也能交好,真是年少有为了。
哈利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么高档的宴会厅,霍格沃茨的大厅虽然也灯火辉煌,但是比起马尔福家族还是少了几分贵气。
正当他目瞪口呆兼有些畏缩的时候,看见德拉科一脸笑容地冲他走了过来,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德拉科,你怎么样,身体都恢复了吗?"哈利主动打招呼道。他身边的罗恩和韦斯莱先生也都微微抬手,表示礼仪。
德拉科在哈利面前站定,笑容满面地说:“好久不见,哈利,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完全好了,还去法国旅游了呢。”
他向前伸出一只手,做出要握手的姿势。
哈利的脸变得有点红,他迟疑着伸出手握住德拉科的手,小声地说:“还去了法国……真是丰富的暑假呢……”
德拉科一下子想起了上一世哈利在暑假总是被亲戚虐待的传闻……那个时候他还嘲笑过对方……所以德拉科眨了眨眼睛立刻换了个话题:“来吃点东西吧。听说你们去年还闯进了那个四楼的禁区?”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哈利变得有些不好意思,罗恩则在不好意思中带着些许不忿。三人拿了些食物跑到角落,韦斯莱先生自然不可能和他们三个小孩子一起聊天,也去找他的魔法部同事了。
“别说了,要不是那场乌龙,去年的学院杯根本不能被斯莱特林抢去!额……我是说,输给斯莱特林。”罗恩郁闷地说,然后说完才发现自己面前就是一个斯莱特林,连忙尴尬地解释了一句。
德拉科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建议,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问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啊?”
他当然知道那些关卡是什么,戴蒙德和他讲过,但是这种旧友碰面的场合就是需要一些话题来驱散彼此之间的疏离感。
说起这事哈利和罗恩都来了性质,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四楼关卡描述了一遍,听他们讲得惊险,德拉科也确实觉得有意思,认真听着还不时追问两句,三人聊天的气氛越发融洽,罗恩之前心里的一丝丝隔阂也在这种气氛中逐渐消融了。
另一边,来参加晚宴的宾客们突然发现今晚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客人。
戴蒙德·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魔法原理教授,邓布利多的养子,“凤凰社”的成员(当然这个知道的人比较少),格兰芬多的优秀毕业生。
作为梅林骑士团三级勋章的获得者,也是现代魔法原理理论的大师,在场的不少人都认识戴蒙德,只是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马尔福家族的晚宴上。
这以上的不论那个身份出现在这个场合都比较奇怪。
但是他们在和戴蒙德攀谈之后,却更为惊讶了,因为戴蒙德不是作为以上任何一个身份出席的,他是作为一家魔法企业的领导者出席晚宴的。
魔溯公司,这是戴蒙德给他们递上的名片上写着的名字。
说实话,不管是“企业”还是“名片”,对于这个纯血家族的老古董来说其实都是新鲜的麻瓜玩意,他们心里都不是那么喜欢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甚至还有些轻微的蔑视。
但是在看到名片背面那密密麻麻的拥有的店铺后,几乎所有人的态度都立刻变得热切起来。
因为那些店铺不少都是近些年在全英国各处巫师聚集地新成立的热门魔法商店,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并且从这些店铺的经营范围来看,这家“魔溯公司”涉足的领域简直从尖端的黑魔法防御器具到日常的厨房用品无一不包,称得上是巨无霸企业了。
在这些家族领导人的认知里,一般只有一个家族几代人的积累才有可能达成这样的成就。
他们不得不有些不甘心地承认,这个邓布利多的养子确实有几分本事。
“戴玟居然有这么多魔法店铺了!?”韦斯莱先生也顺手接过一张戴蒙德的名片……实际上是他主动上前要的,因为戴蒙德和他太熟悉,根本不会做出向他发名片这种社交行为。
“他确实了不起,只可惜被邓布利多耽误了。”韦斯莱先生身边传来一声叹息,他转身一看,居然是卢修斯马尔福在搭话。
“你在说什么?戴玟怎么就被耽误了?”韦斯莱先生立刻转过身,皱着眉质问道。两人就在几天前还在对角巷发生了剧烈冲突,甚至还产生了肢体冲突,如果不是哈利表示出了强烈地想来参加晚宴的情绪,韦斯莱先生是肯定不会来的。
现在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卢修斯优雅地端着一杯酒,扬了扬下巴,说道:“难道不是吗,如果戴玟现在不是在霍格沃茨当教授,专注于生意,现在早就已经走出英国,走向全世界的魔法界了。”
韦斯莱先生一点不想和自己的老对头争论戴蒙德的职业规划,因为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戴蒙德在开公司,于是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说:“你也能叫他戴玟?你不会是见到一个青年才俊就忍不住贴上去巴结人家吧?”
本以为这种说法会让卢修斯生气,却没想到卢修斯哈哈大笑起来:“和戴玟不亲密的是你才对吧,戴玟甚至连自己有雄厚的身家都瞒着你们,就是怕你们一家穷得去吸他的血吧!哈哈哈。”
另一边正和几位女士谈笑的戴蒙德忍不住微微侧头,他其实一直有关注到自己身后不远处发生的矛盾,此时卢修斯说出这种话,他觉得已经有必要打断一下了。
同时德拉科也在哈利和罗恩看不出来的角度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虽然离得远,但是极为敏感的五感让他也成功捕捉到了大厅另一边爆发的小小矛盾,卢修斯这种总是忍不住去挑衅韦斯莱一家的行为让他有些头疼。
“你别胡说!”韦斯莱先生果然被激怒了,他梗着脖子上前一步吓得卢修斯一抖,“戴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对他一无所知,只会造谣生事!”
卢修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也反唇相讥:“谁说我不了解他,不了解他我会轻易地将德拉科委托给他进行暑期特训吗?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德拉科的教父!”
“噗!!”
“咳咳咳!!!”
大厅不同的两个地方,戴蒙德和德拉科同时喷出一口酒,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他们居然莫名其妙地……变成教父和教子了?
德拉科猛地回头,果然看见戴蒙德也望着自己。他慌忙使了几个眼色让他阻止卢修斯胡说八道,在这种场合下要是不赶紧澄清的话,在荒唐的话过了今晚也会变成他们圈子里的既定事实了。
到时候……他变成博欧提斯的教子……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戴蒙德本来也很呆愣和惊讶,也想下意识去阻止,但是在受到德拉科焦急的眼神之后……反而开始考虑就这样顺水推舟承认下来是不是一件好事……不仅是在行事方便的方面……更是在其他方面,似乎这样一来也会变得更带感……
当然,这种念头也只是在戴蒙德脑海里一闪而过,要是他真是什么都不做让教父教子关系成真,他丝毫不怀疑德拉科会和他冷战一年。
“哈,我当然很喜欢德拉科这孩子,他非常有天赋。”戴蒙德灵巧地挤过几个人的阻挡,出现在韦斯莱先生和卢修斯身边,挂着和善的笑容打断了他们之间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卢修斯朝韦斯莱先生投去一个“你看对吧”的眼神,然而戴蒙德在韦斯莱先生更加怒不可遏之前,再次语气温和地说:“但是,卢修斯,我们只是有那么一个想法,还没有敲定,教父教子的关系还是得更加慎重不是吗?”
卢修斯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不敢得罪戴蒙德,在加上这件事本就是他胡诌出来的,并且戴蒙德还给他留了台阶,于是他赶紧顺着话说:“对对……是我太着急了,哈哈,太着急了……”
韦斯莱先生见状一眼识破自己老对头在耍什么把戏,当场就像反嘲回去,结果被戴蒙德赶紧拉开了。
“戴玟……你真的要给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子当教父?还有,你什么时候开了这么多魔法商店……邓布利多知道吗?”被拉到一边后,韦斯莱先生的表情有些复杂,他低声向戴蒙德问道。
戴蒙德的表情也有点尴尬,他解释道:“不是的……这事说起来有点麻烦,改天我去陋居的时候在详细跟你们说吧。但是我得先解释清楚,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我也没有觉得马尔福家他们所谓的纯血理论是正确的……”
韦斯莱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起来:“我当然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没必要解释的,嘿,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戴蒙德也笑起来:“这么说就过分了,我出生的时候你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那不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吗,你小时候我还带着你夜游过呢。”韦斯莱先生嘟囔两句。
两人笑着交谈两句,就又分开了。
社交晚宴就是这样的,如果一直只和固定的人交谈会被认为是异类,甚至被人嘲笑。
但是今晚的哈利、罗恩和德拉科就是这样的三人组。
他们从晚宴开始就在一起吃吃喝喝,闲聊吹牛,已经不知道引得多少人侧目了。
就连一开始有些放任德拉科的卢修斯都感到有些恼怒了,眼看就要走上来含蓄地教训德拉科一顿了。
“哈利,暑假过得怎么样?”戴蒙德端着餐盘,非常自然地加入几人的谈话。不管是德拉科和哈利都不会觉得戴蒙德有距离感,只有罗恩觉得一个教授加入他们有些怪怪的。
“不太愉快,”哈利有些泄气地说道,然后马上又兴奋起来,“刚刚德拉科才跟我们说到你们在法国的戈勒瑞购物中心买东西的事情呢!”
“是啊,什么戈勒瑞,不啦不啦,都是些麻瓜的东西。”罗恩非常小声地嘟囔,他觉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但其实这里只有哈利听不见。
戴蒙德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均觉得有些好笑。即使成为朋友,罗恩依然会排斥作为斯莱特林的德拉科,看来这几乎成为格兰芬多的本能了。
戴蒙德清清嗓子,说道:“没错,我记得小龙还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小龙,你还没有把礼物分给他们吗?”
罗恩的眼神顿时闪光,倒是哈利听到礼物没有那么惊喜,反而似乎有些在意戴蒙德对德拉科的称呼。
礼物?哪来的礼物?!德拉科虽然又一次被自己愚蠢的弟弟坑了,但是他一点不慌,语气自然地说:“礼物当然要等所有人都在场再分啦,等过两天开学吧。”
“也是,今天赫敏都不在。”罗恩顿时赞同道。
德拉科微笑点头。
“少爷,你要的樱桃气泡水。”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哈利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居然是多比!
他绝不会看错!那个耷拉着大耳朵,眼睛外凸活像网球,身材矮小的蝙蝠一样的生物,绝对就是在他生日那天闯入导致自己被惩罚的多比!
罗恩发现了哈利的目光,虽然嘴里塞着满满的三明治,但还是坚持解释了一句:“那是家养小精灵,老兄,有钱的家族才养得起。”他说完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发现没有人在意,于是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家养小精灵……”哈利念叨了一句,没有注意戴蒙德和德拉科都一脸严肃地注视着自己,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
“看来多比果然已经去找过哈利了。”德拉科严肃的声音在戴蒙德脑海中响起。这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双面镜上固定的传音咒,可以直接在两人脑海之间传递声音。
“那也就代表着,卢修斯还是打算做点什么。”戴蒙德声音低沉,显然对卢修斯不听劝的行为有些不满。
“……我会再劝他的,如果不行,那就跟他摊牌吧,我们必须掌握更多信息,这样才有主动权!”
“没错,起码我们要知道卢修斯打算做什么,然后才好顺着线索去寻找更多的信息……蛇怪,哈,天呐,真想不明白哈利怎么可能独自应对那种东西!”
德拉科心有戚戚地点头,就像他不知道哈利之前是怎么做到独自面对有伏地魔附身的奇洛一样。
两人通过这种方式交流奇快,几句话讲完那边哈利还没有从震惊情绪中挣脱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直接质问多比吗?但是多比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那这件事会和德拉科有关系吗?还是多比的警告只是一件无稽的小精灵的幻想?多比所谓的危险会和马尔福家族有关系吗?
哈利心乱如麻,一时说不出话,只能选择暂时把这件事作为秘密闭口不言。
德拉科拿走多比手里的饮料就打发它离开了。他专门让多比来送饮料就是为了试探哈利,此时目的达成了还是让多比和哈利分开比较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