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瞬间死寂。
特里劳尼教授的不靠谱在教授群体中是人所公知的,但是她此前也从未有过这般“发酒疯”一样的当众预言,所以教工席上的众人还是被震慑了一瞬间。
麦格教授抑制着愤怒,手里用力捏了捏汤勺,特里劳尼教授打翻的水晶杯撒了麦格教授一身的茶水。
"西比尔,"麦格教授恼怒地揉着太阳穴,"你的雪利酒该换成南瓜汁了。"
"不知所谓!"斯内普的冷笑着起身离席,黑袍翻涌如蝙蝠的翅膀,"她甚至不能预言明天早餐的菜单。"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也摇摇头,相继移开视线。
但戴蒙德却仿佛被石化咒击中,一时间没有动作。
戴蒙德作为邓布利多的养子,以及上一世的食死徒,他知道特里劳妮其实在某些时候会做出准确的预言。
很快,戴蒙德恢复常态,他刚才有注意到菲尼斯似乎也对那个预言有反应,但是没能观察得很仔细,不能确定。
特里劳妮又突然颤抖两下,双眼恢复神色,眼神却显得有些茫然,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她倒是没有多想,拿着酒杯,晃晃悠悠地离开了礼堂。
菲尼斯随之也起身,在戴蒙德目视中离开,没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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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没有注意到教工席的异样氛围,他的注意力全在周围小巫师们的讨论上。
"肯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拉文克劳长桌旁,泰瑞·布特挥舞着《预言家日报》,头条照片里洛丽丝夫人僵硬的躯体正在不断循环坠落,"我爸说魔法部五十年前就调查过类似事件!"
哈利仰着脖子去看那份报纸,他邻座的安东尼·戈德斯分析道:"如果真是密室怪物,为什么偏偏在今年出现?难道因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刚刚入学!?"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一年级入学的新生们。
哈利茫然地摇头,他完全猜不出哪个学生会是斯莱特林地继承人。
格兰芬多长桌的另一边突兀地爆发出笑声。
弗雷德举着魔杖,将一盘土豆泥变形为戴着礼帽的嗅嗅,金加隆如雨点般从它爪间洒落:"我们可以赌下一个被石化的是谁!我押费尔奇的扫帚——它可比主人活泼多了!"
乔治配合地甩出羊皮纸赌单,却在瞥见麦格教授紧绷的侧脸时后立马收敛了笑容。
看着活宝的两兄弟,哈利从昨晚就压抑担忧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一点。
他转头看向左边的赫敏,即便在吃饭,她面前也摊着一本砖头厚的典籍——《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书页间夹满彩色索引签,她正飞快地搜索密室的相关内容。
再左边一个座位,罗恩正盯着自己盘子里的香肠,脸色比乳脂松糕还要惨白,手下的银制餐刀与瓷盘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低声念叨着:"听说那怪物专挑夜里出没......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些大蒜?听说吸血鬼......"
"吸血鬼害怕的是阳光而非蒜头,蠢货!"隔壁桌的潘西不知为什么,冷笑着讽刺了一句罗恩的自言自语,"再说了,只有肮脏的泥巴种才会害怕密室的打开!"她高扬着下巴,刻意地瞥了赫敏一眼。
这话一出口,仿佛有人对周围施了冰冻咒,喧嚣瞬间冻结,能听到潘西这句话的格兰芬多纷纷对她怒目而视。哈利已经从戴蒙德那里知道了这是一句非常难听地话,并且他碰巧看到了潘西看向赫敏的眼神,他愤怒地想要冲她扑过去,却没想到有人更快。
“你要为你乱说话付出代价!”罗恩伸手从袍里拔出魔杖,狂怒地指着潘西的脸。
微弱的绿光从魔杖后部射出来,击中了罗恩的腹部,冲得他趔趄两步撞在餐桌上。
“罗恩!罗恩!你没事吧?”赫敏尖叫起来,事情发展得太快,她甚至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罗恩已经倒在了地上。
罗恩张嘴想回答,却没有能说出话来,整张脸涨得通红,像是嗓子里堵着什么东西。他的魔杖在撞上打人柳的时候损毁了,到现在也是断裂状态……所以才施法失败了。
斯莱特林长桌的小巫师们简直要笑瘫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格兰芬多们一个跟一个站起来,涌到罗恩、哈利、赫敏身边,和斯莱特林们愤怒地对峙。眼看一场波及广泛的冲突就要开始了。
"干什么呢!都安静!"麦格教授的怒喝如惊雷炸响,她杖尖迸发的银火花,快步从教工席走下来。
小巫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学院的人又彼此怒瞪几眼,慢慢各自回到自己长桌重新坐下。
哈利和赫敏一人架起罗恩的一条胳膊,费力地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罗恩的身体软绵绵的,双腿不住地打颤,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坚持住,罗恩!”哈利咬着牙说道,“我们这就送你去校医院。”
赫敏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庞弗雷夫人会治好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架着罗恩,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礼堂门口走去。周围的小巫师们纷纷让出一条路,有的投来关切的目光,有的则在窃窃私语。
德拉科看着三人的背影离去,抿着嘴没有跟上。
其实,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德拉科早就悄然施法帮了罗恩一把。
要不然罗恩可不会只是现在的难受程度。
当时德拉科还无精打采地倚在长桌上,指尖漫不经心地逗弄阿特。他的注意力其实完全在通过双面镜偷听教工席上,一直到气氛突然变化,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这也导致他只来得及匆忙摸出魔杖,用密咒微微减轻罗恩施法的魔力。
德拉科的注意力回到斯莱特林长桌,周围的同学们正热烈地讨论着密室的事情。
“我敢打赌,继承人一定是我们斯莱特林的!”一个尖细嗓音的斯莱特林学生兴奋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泥巴种们这下可完蛋了,他们就不该来霍格沃茨。”
“没错没错,”另一个学生附和着,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也许再过不久,学校里就只剩下纯血统的巫师了。”
“说不定就是我们年级的某个人呢,”一个瘦高的学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也许他正躲在暗处,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次行动。”
斯莱特林们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得面红耳赤,仿佛这是一场值得庆祝的盛会。德拉科却觉得厌烦极了,他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周围这些同学,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够了!”德拉科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声音在喧闹的礼堂中显得格外突兀,“你们就不能有点别的话题吗?除了猜测继承人是谁,清除泥巴种,你们还会想什么?”
斯莱特林们被德拉科的吼声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用惊讶和不满的眼神看着他。
“马尔福,你怎么了?”那个尖细嗓音的学生不满地说道,“这可是大事,你难道不希望看到泥巴种们被清除吗?”
“我当然希望,”德拉科不耐烦地回答道,“但我不想像你们这样没完没了地讨论。说不定这背后还有其他隐情,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吗?”
斯莱特林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德拉科会是这样的反应。过了一会儿,那个胖胖的学生嘟囔道:“马尔福,你今天怎么怪怪的,难道你和那些格兰芬多混在一起,被他们影响了?”
德拉科怒目而视,冷冷地说:“你最好给我闭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惹我的下场。”
斯莱特林们见德拉科真的生气了,便不敢再大声说话,只是小声地继续讨论着,不过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德拉科无心再听他们的讨论,他匆匆吃完饭后,便起身走出了礼堂。
礼堂门口张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写着:“决斗俱乐部——由著名的洛哈特教授亲自指导!欢迎各位勇敢的巫师前来挑战!”海报上,洛哈特教授笑容满面地挥舞着魔杖,一头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德拉科看着海报,陷入一种不安的沉思。这决斗俱乐部召开的时间较之上一世也明显提前了,几乎算是刚开学便建立了。
当然,德拉科也非常清楚,这一定是洛哈特那个徒有虚名的家伙想趁着密室事件,人心惶惶,正好大出一次风头。
就在这时,德拉科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哈利,你觉得这个决斗俱乐部怎么样?”是赫敏的声音,清脆而急切。
“我也不太清楚,”哈利的声音有些犹豫,“应该至少能教些实用咒语……总比听他吹嘘自己怎么给喜马拉雅雪人梳毛强。”
“哼,洛哈特?他就是个骗子,”罗恩不屑而虚弱地说道,“那些冒险故事肯定都是他瞎编的。”
德拉科转过身,看到哈利、赫敏和罗恩正从校医院的方向走来。看来罗恩的问题确实不严重,庞弗雷夫人大概只给了他点药水就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