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呼吸的感觉真好,总算是活过来了。
钱昭一手圈着莹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一手摸上嘴唇,微小的刺痛让他嘶了一声。
看来是咬破皮了。
两人体力差距 悬殊,一场激烈的舌 吻下来,钱昭只是额头微微冒汗,莹粹已经精 疲力尽了,毕竟钱昭可是抡大刀的。
平缓了一下澎湃的心潮,掏出一张方帕给气 喘 吁 吁的莹粹擦汗。
莹粹瞪了钱昭一眼,挣扎着想走。钱昭不让她走,羞恼的莹粹瞪着钱昭。
钱昭低垂着眉眼,好似十分的不安,小心翼翼的:“阿粹……你别生气,我也被你咬了一口了。”
这一番表演下来,莹粹也生不起气了。
钱昭昭是因为刚刚的事在不安,也是她先对不起钱昭昭的,是她没有给足钱昭安全感。
“……你放开我,我不生气。”
“不行,你刚刚出了汗,不能吹风,现在天气凉,万一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也是,那算了。
接受了这个说法的莹粹突然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好像压了铁一样重。
只想睡觉的莹粹在钱昭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没几秒就睡着了,看来确实是累到了。
钱昭背靠大树,垂眸看向怀中已经入睡的莹粹,眼中闪过复杂。
抬头看向天空的月亮,灰蒙蒙的夜里,清冷的月独自挥洒光辉。
柴明,他弟弟的死,从来都不是导火索,而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在他即将被压垮前,莹粹出现了,成为了拉住他的绳,不讲道理的将他留在了人间。
他已经从这些日子里察觉到了英王的阴谋,也多少感觉到了自己此去安国是被算计的。有人想要借他的手杀了梧帝杨行远。
他不是察觉不出来英王的不对劲,只是他在自欺欺人的视而不见。战争已经让他失去太多太多,他想杀梧帝祭奠兄弟英魂,又何尝不是想以此终结战争。
只要杨行远死了,无论是谁上位,都会比杨行远做的好。
他已经赌上了一切,出发的那一天,他给钱族族老留了一封信。
如果赢家是皇后,看在以往他跟着她的份上,皇后会放过钱家的。如果赢家是丹阳王,丹阳王也会放过身为保皇党的钱家的。
至于英王杨行衍,他不认为他能成为赢家。
一个躲在暗中的老鼠,怎么能登的上台面。
但无论是谁,那封信中的内容,都能保全部人一命,他一力承担后果。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杀了梧帝,就畏罪自尽。
死,也要带走杨行远。
可是现在呢,他竟然想活下来了,妄想着与她共白头,想陪她过春夏秋冬,想陪她看日月山河。
原来他也是个胆小鬼,他怕了,怕她再一次被抛下,怕与她生死相隔。
阿明,哥哥该怎么办?
沉默良久,钱昭狠狠的闭上眼,比起儿女私情,家国显然更重要。
他希望莹粹能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希望她能过的幸福。
动摇的心重新坚定,只是到底是动摇过,已经比不得从前了。
与此同时,他看不到的地方,脸埋在他怀里的莹粹,一滴泪悄无声息的划过脸颊,没入发间无踪无迹。
……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又穿过树叶缝隙,照在莹粹的脸上。
莹粹皱着眉睁开了眼,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
莹粹甫一动作,钱昭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略带警惕的看向四周。
没有问题才收回视线,这才看到莹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阿粹,是不是醒太早了头疼?”钱昭担忧的两手放在莹粹的太阳穴处,不轻不重的按摩。
莹粹放下手,舒适的微眯眼眸:“不是,就是做了个噩梦,没休息好。”
她梦见阿昭告诉她,他已经赌上了生命,为了报仇,为了和平,为了她能幸福的生活,即使她的未来里没有他。
记得梦中的她流着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阿昭留恋的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开,犹如赴死般坦然。
她崩溃大哭,嘴里呢喃着:没有你的人生,算不得幸福。骗子!阿昭是个大骗子!!
后面就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哭了很久很久。一整晚的情绪波动自然是有头痛的后遗症。
“别怕,梦都是相反的。”
莹粹一愣,笑了出来,对啊,梦都是相反的,阿昭怎么会这么对她呢,肯定是假的。他们明明是因为命运弄人,阿昭替梧帝挡刀才导致他们阴阳两隔的。
“嗯,我知道。”好多了的莹粹爬起来:“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等会小溪就该着急了。”
钱昭扶了一把莹粹,在莹粹站稳后,腰部一用力就站了起来:“好。”
跟在莹粹身后一起回营地。
“莹粹姑娘早上好。”
见莹粹回来了,路过的六道众都礼貌的点头问好,莹粹也都一一回应。
“大家早上好。”
钱昭也同样颔首回应,只是经过的六道众向他问好后具是一愣,齐齐盯着他,走过去了也要回头。
众人惊讶怪异的神色让钱昭皱起了眉。
只以为大家是对他们俩晚上不见了,早上一起回来的事情惊讶,也就没说什么。
莹粹一直往前走,也没回头,自然也没发现问题。
看着钱昭和莹粹走远,众人面面相觑。
“钱头儿的嘴唇……破了皮?!……我是不是看错了?”
“不瞒你说,我也看到了。”
“如果不是我们集体出幻觉了,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莹粹姑娘咬的……我的天呐,真的假的?!”
“啊这……”
“要不跟上去看看,宁头儿他们肯定会问的。”有个人提出建议。
犹豫不过两秒。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