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唐贵申欢喜,“我亦有此意 ,仙子请先!”
仙子稍作沉思,顺口吟诵:
射姑对碧云,云彩花亦新。
清风摇玉碎,汝为护花蕊。
千峰千载过,一春一枯荣。
金觥不知愁,夜夜伴新人。
春回草又绿,哪知旧人哭?
秀才听后,鼓掌叫好道:“好一句千峰千载过,一春一枯荣!”
又对射姑仙子施礼说:“我不解仙子居仙府洞天,衣食皆精美妙不可言,有何事触景伤情?”
射姑仙子微笑,回答:“你先莫评说,我正要倾耳恭听你精美绝伦的诗哩!”
秀才张世豪已有酒意,对射姑仙子嬉笑说:“好,好,请仙姑细听闻!”
他也顺口吟诵道:
空山不见云霞飞,霁月今宵佳人泪。
琼瑶妆扮妃子笑,玉宇有情仙痕泪。
裙曳若惊鸿燕飞,目逗佳人许芳心。
幽兰不可露香艳,淡淡月下流芳香。
射姑仙子露娇嗔,暗想:“你这秀才装疯卖傻,说甚不知我有何心事?却又说,琼瑶妆扮妃子笑,玉宇有情仙痕泪!其实你这有贼心没有贼胆!”
想着脸颊便飞霞漾红,眼波如春水盈盈,直看秀才如火烧心,撞大胆子拱手施礼回答:“我作这顺口溜玷污仙境耶。”
射姑仙子摇响银铃般笑声,拂去仙童婢女,素手执壶,使巨觥,要与秀才拼喝酒;须臾连喝几杯,却不停手。
于是,她小施法术,在给他倒酒时,将酒杯中的酒向上耸去,如尖尖雪峰儿。
秀才大惊失色,称赞:“射姑好手段!”
射姑仙子捂嘴微笑回答:“秀才喝了这酒再言语。”
秀才怕洒了酒,俯身一口吸了顶,再将酒杯里琼液喝入体内,顿时体软神迷,射姑仙子喝彩:“好酒量!”
自己亦喝一大杯酒,面若桃花,不胜酒力,娇声道:“适间你道不惧‘外苦’,问你‘内苦’事,却不言语了,其实你我心照不宣。”
“我在荒山,孤独千年,难觅见个知疼知热的人儿,诚如《诗》云,一见君郎,芳心一开!”
秀才迷迷糊糊,暗想:“我又不是木头人儿,岂不知仙子心事,只是不晓得如何为仙子释愁?”
仙子又喝一大杯酒,垂眉低眼,吹气般嘻嘻一笑说:“亏你还是秀才,怎知我心?”
她起身欲与秀才端酒,身子却绵软得立不住,秀才赶忙去搀她,仙子便歪在他怀里。
玉臂钩着她肩头,窃窃私语:“秀才,我醉了,扶我去内室。”
他揽仙子,仿佛被浓郁的麝香熏醉似的,也说不出话来,嘴里嘀咕:“好,好!”
他如拥着一片云,偎着一朵霞,搀扶着仙子往里走,经过池温泉时,见泉水清可照见人,十分诱人。
心想:“我一身污垢,如何陪伴这冰肌玉骨的仙子?”
秀才自言自语:”我先沐浴一番才好!”
正要停步,猛听背后一声大喝:“秀才,这是迷人的仙子,你的魂魄快放开这仙子,我是幽幂地府的陆判,你去!”
他急扭头一看,见是一个丑陋红发鬼判,忙推开仙子,鬼判举起手中打鬼钢鞭向他打来,只顾躲闪,足下一滑,扑咚跌到温泉里。
危急中连声:“射姑仙子,射姑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