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柔软华贵的金丝绸缎床榻上卧着位软柔的美人,不是祸国似的妖艳,更多的是惹人生怜的脆弱,也可能是因为刚睡醒显得朦胧。
四周的装潢都透露着奢华的金钱气息,看得出来当时在布置的时候费了很大的精力,这个房间的主人收到了很大的宠爱。透过繁重的窗帘映照出几缕微弱的阳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有设计,却依旧无法掩盖压抑,甚至有些刺眼。
魅兰莎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白色半透明宫廷风蕾丝睡裙,后背精心设计的绸缎绑带系着几个蝴蝶结,丝带漂浮间煞是好看。白皙无瑕的后背因微风而轻颤时显得破碎而诱惑,两条纤细的长腿半遮半掩被复古薄毯盖住。柔嫩的脚踝上隐约露出水晶串成的脚链,添置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妖媚。
衣柜里的衣服倒是没几件是她自己挑的,而且这么一看,好像都是这个庄园的主人批发似的一出新款就寄回来。
还真是柔弱到一折就断。
让人脑海里不自觉闪过将她压在身下的画面,当指尖划过时她会不会流着泪珠乞怜呢?如果把那串珠子扯断的话,要不要把空缺的地方补上一条金质锁链,最好先绕上一层软垫,免得伤到她。
“四夫人,早餐已经为您准备在后花园了,请问可以用餐了吗?”敲门声很小心,像是怕吵到魅兰莎。
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逆卷家的几位夫人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一位美艳至极却也心似蛇蝎,一位端庄典雅但做事严厉淡漠,还有一位则是因为精神问题而阴晴不定…就是不知道这位传闻中的四夫人会不会也这么难以相处,毕竟她很少露面。
又或是说被家主大人藏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魅兰莎简单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金色卷发,透过几缕发丝隐约能看到下面被遮住的半边锁骨,只露出一个凹陷着的锁骨窝。
虽然懒得动弹但她还是慢条斯理踱步到门口,轻轻推开紧闭着的卧门。
侍从也是第一次见到魅兰莎,她只是听说新进门的四夫人就像美艳至极却价格昂贵的朱丽叶玫瑰,是媚而欲的招魂幡。没见过魅兰莎前,一直以为是夸张的谣言,毕竟这种东西发酵一段时间后总是很离谱。
现在她甚至怀疑魅兰莎是不是魅魔的化身。
“用餐前叫几位佣人来帮我梳妆,别让我等太久哦。”魅兰莎软情的嗓音带着些懒散,可能是因为刚起床的关系还有些哑哑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像勾引似的。蓝眸不经意扫了下眼前的女仆,明明带着笑却不达眼底。
估计是刚被分配到魅兰莎这边伺候她,平常就没少听说几位夫人有多不好相处,还以为魅兰莎这一眼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看了她一眼就赶紧低了头。虽然很漂亮,但果然是带毒的花啊…
魅兰莎倒是不清楚那个女仆为什么这么紧张,转而微微提起略微拖长的繁重裙摆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镜子中的脸庞像洋娃娃般生得精致柔嫩,朱唇微勾时才显得生动。一双克莱因蓝的双瞳并不空灵,宛若珠光纸醉间被烈酒灼烧的幽灵蓝蝶,鲜活又生动。
“四夫人,请允许我为您梳妆。”敲门声再次响起,镜子中浮现出佣人模糊的轮廓。
长发被轻轻握在手中梳顺,瓷白又纤细的后颈甚至能看清细细的血管。柔软的粉扑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几片细腻的粉尘也在空气中消散,这些化妆品一看就知道都是价值不菲的高档货。
“卡尔今晚还回来吗?”
魅兰莎忽然开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几句,这模样像极了被遗忘而郁郁寡欢的玩偶。娇弱的声音逐渐变轻,甚至有几分病态的爱恋,眸子如受了伤的幼鹿碎起了光。
深情是魅兰莎最会演的,这种事她一直以来没少干过。
佣人拿着木梳的动作微微一顿,细小的举动却还是被魅兰莎察觉到。
随后那位佣人掩饰般的笑了笑,老套的安慰都已经快要说烂了:“家主大人最近正在处理一件棘手的问题,四夫人放心…他真的很爱您。”
但是事实上人人皆知,之前的那三位夫人被娶进门后卡尔海因茨根本就没回来过几次,婚后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么炽热了,虽然婚前也依旧没什么波澜。好像只有几位夫人临产时他才象征性的回家办了几次宴会,除此之外几人就像被柜子里的摆件一样被冷落在一旁。
魅兰莎装作郁闷的模样缓缓点了下头,不过实际上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爱与不爱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用处,毕竟她的目标并不是和其他几个女人争宠,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卡尔的行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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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后的魅兰莎一头高贵的金色长发被柔软绸缎挽起,几朵缠绕着白色珍珠的黑玫瑰簪花添置了几分冷艳,露出细长的脖颈,淡淡的青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几下。黑金相间的丝绒礼服裙勾勒出纤弱却又有肉感的线条,铂金色丝绸束腰紧紧缠绕着一抹细腰,腿边心机的镂空设计说不出的欲美,一走路修长的白腿就晃得人移不开眼。
“四夫人,这边请。”那位佣人收回几乎黏在魅兰莎身上的目光,弯下腰鞠了一躬,跟在她身边带路。
真像一个精美绝伦的瓷娃娃。
盛开着生命力顽强的野蔷薇的庭院里散发着浓郁的馨香,娇嫩到能滴出水的蔷薇似乎都在抢着向主人证明自己索魂的美,希望那不易接近的美人能多看一眼。几张价值不菲的瓷白桌椅不显得突兀,反倒有几分醉人的风情,让人沦陷。
魅兰莎坐在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拿刀叉划过盘子上看起来做工精细的提拉米苏。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又蛊惑,不经意的举动都能让人疯一般的爱恋。
她随时都可以勾起人的欲望。
安静的庭院只有清风吻过蔷薇的窸窣声响,魅兰莎也像在想着什么一样看着那块蛋糕。她想起了刚刚资料上对「魔鬼恋人」这个世界的简介,这几个攻略人物都不是什么善茬。在病态的他们看来,爱就应该用极端扭曲的方式表达。
这种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就算是从小时候开始“救赎”他们也一样。魅兰莎很清楚这个事实,所以她也不打算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让自己深陷沼泽。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利用这所谓虚假的「救赎」达到目的。
即使是谎言又如何,对于他们这种早已堕落深渊的人来说,偏执的欲望与放纵的病爱就是最神圣的救赎。只要等到他们心甘情愿的沦陷在这片囚笼,为之堕入名为救赎的地狱,那么她的任务就完成了。毕竟谁说救赎就一定会是一束光了?
想到这里,魅兰莎不自觉地勾了勾红得妖冶的唇,洁白的奶油沾在唇角时宛如一块裹满奶油的草莓。她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扫下一层阴影,那副摸样娇贵得让人不敢去靠近。
忽然间,一个沾着泥土的皮球滚落到魅兰莎的高跟鞋旁。
她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瑰丽的眼眸,一直以来的矜贵让她下意识嫌弃地移开了鞋,这可不是假心疼。低头看一眼后她松了口气,还好这双鞋子没沾上泥泞,她最讨厌的无非就是弄脏最漂亮的东西。
“抱歉,我不是故意把球踢进庭院的…没伤到您吧?”
一阵稚嫩的声音逐渐向魅兰莎靠近,她低头看去。一个小孩子快步跑了过来,暗红色的渐变短发有些凌乱的遮住了祖母绿的双眸,却依旧无法磨灭桀骜的气质,整齐昂贵的衣服更是张扬地在向所有人彰显他的地位。
———逆卷绫人。
这个名字下意识出现在魅兰莎的脑海,那个由爱生恨最后残忍杀害自己母亲科迪莉亚的三胞胎之一。因为身为三胞胎中的长子而受到格外严厉的对待,被迫承担沉重的责任,也因此造就了一身反骨的玩世不恭。
魅兰莎一改刚刚的蔑视露出算得上软柔的笑靥。瓷白到近乎剔透的皮肤与红得惑人的唇,冷欲和妖媚两种极端的美被她揉和得让人移不开眼。她无所谓一样大方地摇了摇头,打量了绫人一番后还轻声安抚了几句:“没关系,还好皮球没跑到其他地方,不然找不到你会伤心的吧。”
“你是自己在玩吗?”魅兰莎看了眼周围,只有绫人自己,按理说他应该和另外两个孩子在一起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