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魅兰莎柔软的声音拖着甜腻的调子,绫人不禁微微一愣。
不仅是因为她魅惑众生的脸庞极为少见,而是他本以为魅兰莎会生气的娇嗔着让他赶紧离开。却没想过她会像个小孩似的笑嘻嘻的问他,毕竟这几位夫人里没有一位是这么好脾气的,还这么顺着自己。
就像上次他和礼人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因为声音太大吵到了二夫人贝阿朵莉丝,最后被那位严肃冷厉的夫人训斥了几句一样。
原因好像是因为他们打扰到了修学习…想着想着,绫人越来越不服气,修根本早就偷偷跑出去了。
不过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魅兰莎。难道她就是那些人说的父亲刚娶进门的四夫人吗?绫人听母亲科迪莉亚提起过几次,但听到的都是“除了美貌一无是处”或“被重视几天就恃宠生娇的花瓶”的评价。
可是面前这个冶丽甚至有些娇俏的美人好像也没有母亲说的那么不堪,反而有些少见的温柔…
绫人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看着魅兰莎。但在看到她那双蓝玫瑰般可以勾起心魔的美眸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层层叠叠的纹路真的活像玫瑰娇嫩的花瓣,更像永无边界的欲望。
他不敢再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正往这边来的小身影。
“不是,还有我弟弟。”说完绫人便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球,本就苍白的指尖更是紧紧攥着皮球,直到他心爱的皮球上都出现了划痕。踌躇片刻后才抿了抿唇开口问道:“我听说过您…您就是母亲说的四夫人吧?”
其实这孩子小时候还挺单纯的,魅兰莎在心里想着。
听到绫人的话她也不意外,科迪莉亚嫉妒心这么强怎么可能不会提起自己这个强取回来的四夫人呢?要知道抢来的一向比唾手可得的要珍贵,她不用想都知道大概说了什么。
她轻轻点了点头,纤细的指尖轻轻缠绕着一缕鬓角垂落的碎发,或许是在想该怎么说,垂着眼睫沉默了半晌。仿佛是在世纪中沉睡而醒来的琉璃美人,看起来就像一件艺术品。
“能被大夫人提起是我的荣幸,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不会被放在眼里。”魅兰莎这话就好像是科迪莉亚的小迷妹一样。
随后她缓缓伸出指尖抚平绫人翘起的头发,惑乱众生的眼眸看向他时绫人就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声音:“我叫魅兰莎,请在你母亲面前替我问好。”
美艳绝伦的骨相与皮相就像复古花瓶插着的靡丽荼蘼花般,即使静静放在那儿也会鲜艳得让人想疯狂占有,让她为自己而折腰。
绫人抿了抿鲜红的唇,被魅兰莎突然的解除弄得猝不及防,耳尖也很真诚的染上一抹绯红,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怎么说这也未免有些太过亲昵。
庄园红得几乎惊心动魄的野蔷薇将她衬得更是妖艳,仿佛天生就是来勾人的。
绫人一向高傲的眼里覆上一层毫不掩饰的痴迷,现在他真的很想溺死在这片诱惑之中,鬼使神差下点了点头,甚至都没听到礼人和奏人的声音。
魅兰莎不动声色地对上了那双眼,看得出来他似乎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欲望也一样。
这些都不重要,他感觉像是被无名的感觉牵制,成为了面前这位美人的玩具。如果能被她玩弄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感受那冰凉的指尖像吐着红信的毒蛇般在身上肆意徘徊。想成为她独一无二的玩具,让她因为自己才笑得恃宠生娇。
“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入神啊…绫人。在看什么?”
礼人从身后拍了拍绫人的肩膀,慵懒含笑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轻佻。魅兰莎瓷白的指尖轻轻拿起镶嵌着古董花纹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红茶,指腹漫不经心摩挲着杯壁,实则余光也在细细打量着那个红褐色齐肩发的男孩子。
———逆卷礼人。
果然和想象中一样,这个以后因为受到母亲科迪莉亚的影响近乎偏执到病态的孩子,在现在就已经有点不同于这个年龄的男孩,带着莫名的邪戾诡魅。
就是因为年幼的他被科迪莉亚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欲望工具,才会导致后面越来越无所忌惮的疯。
不过那张妖冶至极的脸庞确实张扬,想到这里魅兰莎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就是四夫人吗?还真是位可爱的美人呢。”这孩子用缱绻的声音说出这么甜的话确实很容易让人心动,更何况还是个孩子,好像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些稚嫩…尤其是他嘴角下的那颗小痣,让本就精致的唇形更像是总在笑着般引人沦陷。
看似不经意,实则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才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怎样蛊惑人心,难怪长大后会成为危险却上瘾的罂粟。
魅兰莎漂亮话听得多了没什么感觉,只是点点头,头上簪着的玫瑰饰品随着轻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几下,倒是多了几分生动的艳丽,不再是一个精心雕刻的木偶。
放下茶杯,笑容中却带着骨子里的距离感,很像一靠近就飞走的蝴蝶:“真是会哄人开心的乖孩子。”
刚刚落下的蔷薇花瓣恰巧遮住了魅兰莎的眼,现在看清那双干净到让人不忍玷污的蓝色眼眸时,礼人也有些诧异的眯起眼睛,那是最漂亮的蓝水晶吧。
这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哪怕是黑童话。
礼人似乎对魅兰莎的调侃有了说不出的反应,迷恋夹杂着玩味形成扭曲的沉沦。他也是见科迪莉亚和里希特调情看多了,下意识想戏谑的打趣几句,嘴这么甜无非是每次为了讨科迪莉亚欢心,像个随时可以取乐的爱宠。
“他们都说嘴甜的孩子有糖吃,四夫人不给点奖励吗?或许下次我会让您更欢心呢。”他挑了挑眉,但毫无波澜的双眸显然对所谓的奖励并不感兴趣。
他在意的是魅兰莎,不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比起其他三位夫人,这位四夫人是让人心生罪孽的源头。看起来像个无辜的垂耳兔一样清纯易碎,实则是个蔫坏又喜欢捉弄人的狐狸…万一哪天真的抓住了她的狐狸尾巴,会不会装作一只小兔子求情呢。
但是四夫人好像并不买账。
“糖吃多了是会蛀牙的,时间久了也会变成侵蚀你的毒,这样你还想要吗?”魅兰莎的笑容里明显潋滟着恶趣味的娇艳,虽然语气像开玩笑似的,但偏偏说出的话又甜得腻人。
听到这句话礼人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几声,四夫人好像并不是母亲说的那个“毫无生气的花瓶”。她微微张合的红唇比庄园的蔷薇还要晶莹,那估计就是没有解药的毒。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越是美味的糖果,就越是致命的毒。
想尝一尝。
“当然。如果是您给的,就算是毒药也会是甜的吧?”他眯了眯眼睛,眼里暗藏着似有若无的轻佻。
不知道魅兰莎这种能让人欲望满身的尤物,自己也深陷其中是什么感觉。她会哭着求他亲吻吗?最好是急得连乖也不装了那种,拽着他娇纵又没有威慑力的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