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骨子里就是疯子。
魅兰莎若有所思地扫了眼面前这三个孩子,如果没受到科迪莉亚扭曲的教育估计他们以后还不至于被逼成疯子 不过看起来现在逆卷礼人已经有些成型了,逆卷绫人和逆卷奏人还好。
在他们三个之中逆卷礼人估计是最难搞的。
他从不会渴望有一天会被拉出泥潭,他只想越陷越深,又或是说想拉着那个救赎他的天上月一同坠落,被迫永远纠缠在一起,那种感觉让他很兴奋。
既然要拯救他就要先感同身受,同样浑身沾满罪恶,成为对方无法摆脱的枷锁。在他眼里白月光从来不该离自己那么远,她应该沦为掌中花,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窒息又病态的爱意,也可能是因为科迪莉亚的影响所以才让他对爱的理解这么扭曲,深渊从来不会渴望什么救赎,毕竟在本就应该漆黑的世界怎么可以出现格格不入的白色,反而会被拖进无边黑暗。
“那你一定要比现在更爱我。”魅兰莎调情似的调笑了几句,只是瑰丽的眸子很明显掺着戏谑。可奈何艳得稠丽,甜得发腻,像包裹着糖霜的毒药。
礼人看得迷离,虽然在这个年纪的他早熟,但也被勾得气息紊乱。缠绕在心脏上的荆棘狠狠刺了他,可鲜血只会化为粘腻情欲。他痴痴看了会儿,甚至有些期待,爱的极致就是亲手杀死。
“呐…四夫人可要记住我们的承诺啊,我只要您亲自喂下的。”这句话虽然听起来没什么让人多想的,但是礼人的脸上却泛着淡淡的红,愈发兴奋的声音根本压抑不住病态的闷笑,尤其是嘴角的那颗痣衬得有些涩涩的。
这孩子是从小就会吗?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为什么捡球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
有些微弱的声音哭唧唧的,听起来显得格外可怜,魅兰莎一抬眸就看见不远处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靠近。逆卷奏人手里抱着还算完整的泰迪熊,只是苍白的指尖却不安地留下褶皱。
听这声音估计是又要哭出来了吧?哄小孩这种事对魅兰莎来说还算简单,她手里的叉子正叉着那块刚要送进嘴里的慕斯蛋糕,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哄奏人。一垂眸刚好撞进了绛紫色的眼睛,眼底淡淡的黑色把脸色衬得惨白,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甚至不能对他大声说话。
“自己一个人很害怕吧,乖孩子…到这里来吧。”本就柔媚的嗓子或许是因为诱哄所以多了些勾惑,看过了他们几个的资料她也知道奏人喜欢甜食,尤其现在还是个孩子。
她倒是会蛊惑人心,缓缓俯身把叉子上的蛋糕递到奏人嘴边,在他张嘴要咬下时又往回一缩。黑玫瑰坠着的珠子也随着发出声响,讨好却偏偏笑得娇甜:“吃了蛋糕就要答应我不可以哭出来哦,好吗?”
奏人微抿着的唇蹭上了绵密奶油,甜腻的香味像眼前温软的美人一样让人想拆骨入腹。
小孩子怎么说也是好哄,他没了脾气似的张口咬下叉子上的那块蛋糕慢慢嚼着,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魅兰莎。那眼神和受过伤的小兽差不多,想要亲近,却又有些警惕。
见他吃下蛋糕魅兰莎就知道猎物已经上了套,笑眯眯地放下叉子,冰凉的指尖轻轻擦去他嘴角沾上的蛋糕渣。那双手一看就是被精心娇养过的,白嫩的皮肤没干过一点粗活。近乎清透到能看见蛰伏着的青色血管,指甲泛着淡淡的粉色,轻而易举勾起爱欲。
魅兰莎见奏人只是呆呆看着她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入了神,刚要开口就听见他难掩贪欲一样怯生生嘟囔了句:“还要。”
“泰迪说他也想要。”
后来或许是因为仅存的一点傲娇又补了一句谁也不信的话,听起来却像是童言无忌,满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天真和单纯,但是事实并非如此。那是掩盖他罪恶蔓延最好的方法,也是不纯粹的欲望算是可靠的借口。
闻言魅兰莎没忍住笑出声音,漏洞百出的谎言她自然是不会信的。即便是奏人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可以用天真掩盖罪念,所以几乎毫不掩盖。
但是她也没戳穿,毕竟这对她本身也是一件好事。像是猜到奏人的心思了一样,顺着他的话溺爱般叉起蛋糕,说起情话来魅兰莎几乎是脱口而出:“但是泰迪很爱你吧?如果是你吃掉它也会很开心的哦,就像我也很喜欢你一样。”
奏人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好奇怪的感觉…
明明这么幼稚的谎话魅兰莎非但没有拆穿还这样哄着他,想也知道她不是笨到这种程度的女人,那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吧?尤其是那句象征着偏心的溺爱,就像是被满足了什么莫名的虚荣心,他有一天居然会和最心爱的泰迪争宠。
想到这他乖乖张开嘴等着被投喂,却在蛋糕要送到嘴里的那一刻,魅兰莎听到旁边疑似被冷落的两个小家伙抱怨了几句。
“喂…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的吧?不要用装可怜去抢四夫人的视线啊——”故意拖长的调子,慵懒却又不屑。手里的皮球已经不知道被分散注意地来来回回拍了多少次,这是装都不想装的绫人。
话里话外压着小孩子被抢了心爱玩具的不甘,以及被忽视的不满,他很清楚奏人总是这样。
相比绫人盛气凌人的攻击性,礼人倒是没他那么冲。只是这个从小性子就阴批的也没好到哪去,他更像阴阳怪气。
一双狭长的眼微眯着宛若狐狸一样,嘴角没有弧度,只是那颗痣让他好像总是在笑一样。视线在那块蛋糕上停留片刻,不紧不慢开口:“是因为把你自己丢在那所以报复我们吧?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孩子气的缠着四夫人呢。”
怎么这么绿茶?
果然再怎么说还是个孩子,这种事也会争风吃醋。魅兰莎觉得这点倒是和他们的母亲科迪莉亚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善妒,同样的毒舌,原来在看不见的地方科迪莉亚早就让他们有了变化。
奏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和绫人说的一样他的无辜可怜甚至是天真不过是引人上钩的假象。
他依然垂着眼不去看他们,看起来是怯懦,实则魅兰莎看得出来这也是种蔑视。
苍白的小手慢慢抚摸着泰迪熊毛茸茸的脑袋,说起话来是虚弱的气音,轻声细语更显病态:“你在难过吗…泰迪?但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蛋糕有多甜哦,所以不要伤心。”
都是直接往对方心窝子戳。
绫人的脾气似乎也是被这句话直接点燃,只是刚要开口却被不远处冷厉又妩媚的声音打断。
这个声音让魅兰莎都不禁心悸,不用想也知道如此傲慢的只有大夫人科迪莉亚了,也是影响他们三兄弟的原罪,把他们亲手推入深渊任由荆棘刺穿的母亲。她蹙着本就上挑的两条细眉,红唇除了对待心爱之人一向都是没有弧度的,只是勾了勾手就已经不容拒绝。
“谁允许你们靠近的?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