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饼迟迟没去上班,陈拾找了过来。
陈拾饼爷,饼爷…
李饼昂?阿——嚏!
李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身上还卷着乱糟糟的被子。
陈拾一看不对劲,李饼从来都是精神抖擞的,哪像现在这样懒洋洋的还睡懒觉,不是生病了吧?似乎脸也有点红,陈拾忙摸了摸李饼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
陈拾恁这是感冒了呀,先躺好。
忙让他躺下,李饼顺势蜷回被窝里。
陈拾怎么会突然感冒了呢,真是……
陈拾不解地挠挠脑袋,正在这时,一丝冷风吹过来,陈拾看向开着的窗户,窗沿上还有未干透的雨渍。
陈拾咦那个窗户俺记得昨晚俺离开前明明已经关了的呀?俺记错了吗奇怪……
说着把李饼的被角给掖了掖,起身去关严窗户。
陈拾饼爷,恁别动,俺去厨房给恁熬姜汤啊,马上回来——
听说风雨无阻从不休假的李少卿今天没来的原因是感冒了,众人尤其是明镜堂的几位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阿里巴巴甚么?陈拾你载说以遍,少卿他……干帽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阿里巴巴金色卷发,是个胡人,一口官话被他说得歪七扭八,还经常乱用成语,好在大家相处下来早已习惯,此刻见怪不怪地在脑子里自动翻译成自己需要的文字。
孙豹打住打住。没想到少卿也会生病,陈拾,少卿现在怎么样?
孙豹是个武直,曾经参加过三年前对子墟国的战役。
陈拾俺给他煮姜汤……
王七说的什么话呢?少卿他再强大也是人,是人当然会感冒…
孙豹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没想到,少卿平日里那么厉害,仿佛无所不能…
崔倍你们快别妨碍到陈拾煮姜汤了。
王七哦对,先煮姜汤,快。
孙豹大家都散开。
众人散开,陈拾被从人堆里解救出来,给姜去皮切丝,丢进已经煮开的水里。
白发苍苍的大厨又切了一碟子白萝卜丝过来。
大厨陈拾,把这个加一起,清热去火,好的快,对,全部加进去。
陈拾中,谢谢菜叔。
李饼又被陈拾从被窝里挖出来,他低头喝了一口姜汤,就躲了一下,
李饼嗯,怎么一股子萝卜味?
陈拾俺知道恁不爱吃萝卜,不过菜叔说这个清热去火,病好得快,快喝吧啊,小心烫。
李饼没事,以前的药可比这难喝多了。
李饼的声音不同于往日,带着浓浓的鼻音。
陈拾什么?什么药,饼爷?
李饼没什么,给我吧。
菜叔最爱烧萝卜和生姜了,这下好了,最讨厌的两种食物合在一起煮汤喝,不过为了身体,李饼还是捏着鼻子一口灌下,然后被辣地直吐舌头。
陈拾好了,再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实在支撑不住,李饼还是睡过去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陈拾刚刚来过,旁边的炉子里冒着热气,是一罐白粥,还有一碟子小菜,都是他准备的。
醒来的李饼发了好大一会呆,烧已经退了,身上黏黏的,他喝了粥,感觉胃里暖暖的,走到门口感受着屋外的空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初春的阳光透过他的五指照射到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鼻子还是堵的,说话难受,李饼下午干脆不去上班了,直接去了秘阁查资料。
关于码头那个案子,金吾卫处虽然已经结案,大理寺却不能放任不管,案件仍疑点重重,李饼带着人继续深入调查。
从看龙王庙血案,到凶手水车夫的现身,一直到兵部移交了一桩案件过来,死者是国子祭酒秦纾的胞弟秦纨,不知为何全身被放完血死在别院里,不断有谜题被解开,同时又不断有新的疑点出现,整个事件好像笼罩在一团巨大的迷雾之中,令人看不清又不断想深入。
不仅李饼,连明镜堂的人也意识到似乎一直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引导大理寺查案,这人到底是谁,什么目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陈拾经此一事,虽然没有找到哥哥,但是已经下定决心就在大理寺,好好学习以自己的能力考上正式编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