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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年少时光,终究回不去

邱饼同人之一路有你

李饼先天不足,自小体弱多病,看遍了名医也束手无策,都说他可能活不过二十岁,父亲为了多留他些时日,细细将养着也拘着他不许出门,因此他从小是没什么朋友的。

他除了看书也没别的娱乐,生活无非就是看书、吃饭、等死,直到遇到了邱庆之……

他那时虽然是从奴隶营出逃的,却有一副铮铮傲骨,永不服输的劲头,那种生机勃勃是自己所向往的。

他让自己那一成不变的似乎一眼就看得到头的日子,变得多姿多彩生动有趣。

那棵从自己出生就种下,陪自己一起长大的树,本来都快要死了,是他不放弃地给救活了,看着树长出新的枝丫,重新焕发生机,少年李饼的心又活了过来。

后来爹收留了邱庆之,从此他们一起学文一起习武,一起偷溜出去,像身体健康的人那样在大街上追逐打闹,再大一点,他们一起破案一起抓犯人,再偷偷把人绑了丢到大理寺门口,再一起不留名就扬长而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直到国战征兵,李饼看出了邱庆之的想法,揭了榜单拿给他。

与此同时,邱庆之也在梦里回想起了那个夜晚,李饼从身后进来,把榜单拍在他的胸口,鼓励自己想去就去吧。

少年李饼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少年邱庆之知道,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李饼难得的正色道:

少年李饼我知道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的!别管别人怎么说,你从来就不是我们家的家仆。

少年李饼天大地大,别被困在李家。

鼓励完了人,想着就要分离,再相见不知道要多久,也有可能等他回来自己就不在了,李饼强忍伤感的泪水,转身去拿柜子最里边的那坛酒。

邱庆之眼尖,看到坛子外的状元红字样。

少年邱庆之哎,这不是李叔给你准备的大婚时候喝的酒嘛,怎么给拿出来了?

李饼避开他的手,拍开泥封。

他心里想着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未可说,不过他嘴里说出的却是:

少年李饼怕什么,还有呢,反正早晚都是我们喝的,今天高兴,先喝一坛!

少年李饼你不会是以后不打算参加我的婚礼吧?

少年邱庆之当然不是,我一定来的。

少年李饼那不就结了,快,趁我爹没看到。

给自己和邱庆之各倒了一杯酒,举起自己的酒杯。

少年李饼预祝你马到功成,能一展所长,实现自己的抱负!

少年邱庆之……好!

自己想的对方都知道,他比自己还在乎自己的未来,邱庆之心头热乎乎沉甸甸地,唯有举杯一起。

少年邱庆之你喝的了吗你?

他在嘲讽我!

这能忍?当然不能忍,男人就不能说不行!所以李饼当即仰头一口闷。

下一秒。

少年李饼咳…咳咳咳……

少年李饼不是,咳咳咳,不是我不行,是这酒它,咳…太辣了…

笑意从邱庆之的眼睛中透露出来,在他微扬的唇角,他亦仰头一口喝下杯中酒,还得瑟地把杯底亮了亮。

李饼见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邱庆之也毫不示弱,两人争先恐后地喝着,酒入愁肠愁更愁,也不知道尝没尝出味道。

李饼醉了,趴在桌子上,叫嚣着再来一杯,邱庆之默默看着他。

门外传来李稷的声音。

李稷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完了,看着一旁醉醺醺的李饼,邱庆之有着难得的紧张,之前带他溜出去去看花楼看舞蹈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毕竟他知道那时候要不是李叔的默许纵容,他们也不会次次都能跑出去玩。

邱庆之站起来,恭敬道:

少年邱庆之李叔。

突然,手臂被李饼一把抓住,他摇摇晃晃,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仔细听能发现他在说:

少年李饼邱……庆之加油!你是最棒……的!当不成…将军别回来!

李稷一愣,三分气散了两分。

李稷你要去参军?

邱庆之扶着李饼看向李稷,李稷点了点头,邱庆之了然把人带床上盖好被子,随后走了出来。

少年邱庆之李叔。

李稷已经决定好了?

少年邱庆之是。

李稷转身,一如既往地温和又赞许地看着他,只是这次目光多了份不舍,良久,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稷你一定可以的,天大地大,别被困在李家。

听到这句父子俩一模一样的话,邱庆之的眼眶又湿润了。

李稷饼儿提过多次给你解除奴籍的事情,这次等你从战场上立下功劳回来,就妥了。

少年邱庆之谢谢李叔。

解除奴籍何其不容易,条件极为严苛,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世世代代为奴任人宰割的人,李叔肯定也是顶了其他的压力的,他对自己期望如此之深,自己也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负期望,不负自己。

自己何其有幸,在年少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他们父子俩,不仅收留自己,还同吃同住同学习,李叔对自己完全是当成另一个儿子来教养的,身为大理寺卿,他对外公正无私,对内严厉又不失温和,深深地影响了自己两人。

可惜水至清则无鱼,正因为他的工作无私,在这浑浊的世道,反而显得格格不入,在位时期,积攒了不少政敌,在他遇刺身死的时候,几乎没有多少人来送他,而自己……

也是其中一个。

那一晚的大理寺,简直人间炼狱,在看到大理寺的火信竟然从大理寺的位置放出的那一刹,邱庆之的心中无比的慌乱,他急急忙忙赶到,推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场景,让他至今午夜梦回,终生难忘。

他在国战中也不是没有见过血流成河的场景,但当李饼满头白发,怀中抱着已经僵硬的李叔,回眸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邱庆之的心疼到无以复加,那一刻,真想抛下所有的一切,不管不顾的把他抱入怀中,和他一起。

可是不行!这个案子背后的势力之广,连李叔身为大理寺卿,都被如此快速灭口了,自己如果在此时提前暴露了,怕是连李饼都要保护不了,邱庆之把牙都咬碎了,手都捏破了,强忍着转身就走。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身后李饼的目光,伤心绝望不可置信,还有,对自己的失望吧,自己从国战回来当上将军以后,就几乎是和他们划清界限,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他一定很恨自己,再也不原谅自己了吧?自己也是,不管有多无奈的理由,伤害已经造成,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邱庆之不要——

这一刻,年少时候的邱庆之远去,国战以后的邱庆之靠近,邱庆之从年少的美梦中惊醒,跌入了现实冰冷刺骨的黑暗中。

邱庆之永、安、阁!

他紧紧握拳,这一次一定要,一定一定加速,赶在那些人前头掰倒他们!替李叔报仇,也一定要保护好李饼,再也不能让他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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