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再多想,只是沉默地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依旧锁定着对面的药铺。
唐雪见托着腮,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的侧脸。
唐雪见和子空在广平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一人一间房,门对门。
夜深人静时,唐雪见睡得正熟,忽被一阵幽幽的笛声惊醒。
那笛声低沉诡谲,似有若无地钻进耳朵,让人心头莫名发紧。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支起身子望向窗外,月光如水,夜色沉沉,街上空无一人。
唐雪见大半夜的,谁在吹笛子?
她嘀咕了一句,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熟睡时,子空正站在客栈屋顶,手持一埙,笛声如丝如缕,飘向远处的赶山堂。
更不知道,赶山堂的老板久宣夜,此刻正痛苦地蜷缩在房中,浑身骨骼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只通体漆黑的猎豹,撞破窗棂,消失在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唐雪见神清气爽地起床,梳洗完毕,便去敲子空的房门。
唐雪见子空公子?起来了!
她轻叩门扉,语气轻快。
无人应答。
她又敲了敲,提高声音:
唐雪见子空?你再不开门,我可就闯进去了啊!
依旧一片寂静。
唐雪见眉头一皱,直接推门而入。
房内空无一人,床榻整齐,被褥冰凉,显然一夜未归。
唐雪见人呢?!
她瞪大眼睛,环顾四周。
他跑了?!
她急匆匆下楼,找到正在柜台算账的掌柜,问道:
唐雪见老板,昨日跟我一起来的公子,什么时候走的?
掌柜抬头,茫然地回忆了一下,才恍然道:
万能人哦!那位冷面客官啊。
他仔细想了想,摇头,
万能人没瞧见他出门啊。
唐雪见眯起眼,心里一阵恼火。
唐雪见没出门?那他能去哪儿?翻窗?上房?还是压根就没回来过?
她咬牙,丢下一块碎银,转身大步走出客栈。
晨光熹微,街上行人渐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唐雪见站在客栈门口,环顾四周,心里又气又急。
唐雪见好你个白眼狼,真的是用完就扔是吧?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
唐雪见要不是系统让我跟着你,谁稀罕管你啊!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地面,,系统标记依旧清晰,蜿蜒向前,指向城外的方向。
唐雪见冷哼一声,抬脚便追。
她倒要看看,这子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城外,久宣夜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衣服被露水浸湿,抬眼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
久宣夜是你?!
子空立在熹微的晨光里,墨色衣袍与身后苍茫的山影几乎融为一体。
他向前一步,靴底碾碎草茎:
子空你记得我?
久宣夜那日交换元神,虽只一瞬,
久宣夜喘息着按住抽痛的额角,
久宣夜但我记得你这张脸。
他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久宣夜命真大,竟没死成。
子空的目光陡然沉冷:
子空看来忘得彻底。
山风卷起他冰冷的尾音,
子空不光忘了我,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宣夜?这是你现在的名字。
他咬字极重,像在碾碎一个虚假的壳,
子空顶着捉妖师的名头,活得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