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见心底翻个白眼,要不是系统盯着,谁稀罕跟着你这冰块脸!
面上却堆起十二分的诚恳:
唐雪见我发誓不碍事!你就带上我吧?
她伸手拽住他袖口轻轻摇晃,眼波流转间带着娇憨的祈求。
寻常男子见了,怕是要酥了半边骨头。
子空却不为所动,眸底寒芒一闪:
子空我是妖。
他俯身逼近,气息带着危险的压迫感,
子空我要去害人,你也要跟着助纣为虐?
唐雪见瞬间僵住,脑中惊雷炸响!
天马行空的想法已经有了,妖?!他是妖!那他弟弟蛮英,那个捉妖师久宣夜,岂非也是妖?自己捉自己?!
电光石火间,她脱口而出:
唐雪见你是妖也是好妖!要害的定是罪有应得之人!
子空本意是吓退她,未料得她如此回答。
他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丝邪气的弧度:
子空是吗?这样你也敢跟?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他身形猛然弓缩,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
浓墨般的夜色仿佛活了过来,缠绕着他急速膨胀、拉长!
青绿披风被劲风掀起,唐雪见惊得倒退一步,瞳孔里映出一只巨大玄豹的轮廓。
油亮乌黑的皮毛下肌肉虬结,金色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利爪扣着瓦片,无声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野性威压!
笼中观豹与月下直面猛兽,云泥之别!
唐雪见心脏狂跳,本能地后撤了半步。
就是这半步!
玄豹眼中那点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期冀,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火星,骤然黯灭。
子空果然终究还是怕的。
前几日那些“妖分善恶”的天真言语,不过是未经风刀的纸上谈兵。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叹息般的呜咽,不再看她。
矫健的腰身一拧,四爪踏碎几片青瓦,巨大的身影如一道撕裂夜色的墨箭,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宇之间,只余夜风呜咽。
唐雪见呆立屋脊,对着空荡荡的夜色茫然眨眼。
夜风吹得她一个激灵,方才的震撼与那玄豹离去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交织成团乱麻。
她猛地回神,冲着子空消失的方向气恼跺脚:
唐雪见喂!你跑什么啊?!
瓦片在脚下发出脆响。
唐雪见跑得倒快!
唐雪见对着空茫夜色低声抱怨,夜风卷起她青绿披风的系带,
唐雪见好歹先拎我下去再逃啊!
她小心翼翼挪到飞檐边缘,探身往下瞧。
二楼客房窗棂透出的昏黄灯光,此刻看着遥不可及。
直接跳?她掂量了一下这具身体的斤两,结论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起步。
唐雪见有软床暖被不睡,在这屋顶喝风?
她搓了搓发凉的手臂,绝了硬闯的念头。
一只脚试探着伸出檐外,绣鞋尖儿在虚空里徒劳地点了几下,除了勾起一阵凉风,别无着力之处。
正发愁,脑中灵光倏地一闪!
唐雪见笨!
她猛地缩回脚,一拍额头,
唐雪见怎么把你忘了!
心念微动,一点幽光自她袖中无声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