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物悬停在她面前尺许,赫然是一支通体乌沉、金色纹饰的黑笛!
唐雪见指尖朝下一点,轻叱:
唐雪见容易!
黑笛应声而动!
只见它周身腾起一层薄薄黑雾,无声无息地向下延伸、铺展,雾气凝实,竟在眨眼间化作一架通体乌木色泽、棱角分明的长梯!
梯身稳稳搭在飞檐边缘,另一端精准落于二楼回廊的木地板上,纹丝不动。
唐雪见还好之前跟912磨来个保命的玩意儿。
唐雪见松了口气,扶着冰凉的梯身,一步步稳稳踏下。
脚底触及二楼坚实的地板,她才算真正踏实了。
回身拍拍那乌木梯子,触手微凉,带着非金非木的奇异质感。
唐雪见谢啦老伙计。
她话音落,长梯瞬间瓦解,重新化作那支不起眼的黑笛,悄无声息地钻回她袖中,仿佛从未出现。
夜风穿过空荡的回廊,带着深秋的寒意。
唐雪见裹紧披风,目光却越过客栈飞翘的檐角,投向城中那片被沉沉夜色笼罩的坊巷深处。
她拢了拢衣襟,不再耽搁,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门,指尖搭上门环。
这一夜,唐雪见在床上辗转反侧。
子空月下化豹的森然金瞳、那句“我要去害人”的低语,如同冰冷的藤蔓缠住思绪,勒得她喘不过气。
直到天光泛白,才勉强合眼。
再醒来,日头已偏西。
推开客栈吱呀作响的木窗,未时的阳光懒洋洋地铺在街道上,带着一丝迟暮的暖意。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镜中人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往日那股子鲜活的精气神儿像被抽走了大半,连裙衫都显得黯淡了几分。
唐雪见碍事?哼
她对着铜镜咕哝,将一支素银簪子用力插进发髻,
唐雪见谁稀罕!还不是这破系统。
可抱怨归抱怨,袖中那支冰凉的黑笛微微一动,无声提醒着她既定的轨迹。
她认命地叹口气,推门下楼。
街道依旧熙攘,吆喝声、车马声交织,但唐雪见只觉得聒噪,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一处青瓦白墙的学堂外,正是散学的时辰。
一群半大孩子如同出笼的雀鸟,嬉闹着涌到街边空地上,争抢一只新编的翠绿竹球。
清脆的笑闹声洒了一地。
一抹熟悉的墨色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群鲜亮的孩童中间。
是子空。
他竟蹲在那里,高大的身形与孩子们挤在一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单手托着那只翠竹球,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竹篾,任由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专注地看着掌心跳跃的绿影。
阳光落在他微垂的侧脸,竟显出一种近乎温和的错觉?
下一刻,那温和的假象骤然撕裂!
毫无预兆地,子空托着竹球的手微微一颤。
一道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阴影,如同滴入清水的污渍,瞬间从他脚下蔓延开来!
孩子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蹲在地上的高大男子身形诡异地扭曲、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