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胶带有几条?”罗韧追问道。
“三条,四条,它是那么交错搭着的,当时太害怕了,没细数。”丁老九给几人比划着。
罗韧看了眼身后的若瑾,朝她点了点头,心情十分沉重,“丁叔,天色不早了,咱们继续赶路吧。”
“行,咱们翻过去就到了啊!”丁老九连忙答应着。
有丁老九在前面带路,几人追在后面,十分好奇那个识字狗究竟是什么东西。
若瑾语气平淡道:“那不是狗,是人.......袁牧的《子不语》中曾写过,先用药烂其皮,使尽脱,次用狗毛烧灰,和药敷之,内服以药,使疮平复,则体生犬毛而尾出,俨然犬也,此法十不得一活,若成一犬,便可获利终身。”
能活到二十年前这一点,只有那皮囊之下是个活生生的人,才能解释的通。
原以为这只是个志怪故事,却没想到真有人做下这等残忍之事。
炎红砂只觉毛骨悚然,搓了搓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咕哝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木代遍体生寒,恍惚道:“怎么可能?”
若瑾摇了摇头,分析道:“按理来说,也不可能,但这里面有太多疑点,第一,如果它只是条狗,绝不可能活到现在,第二,它种种行为都已经超过了狗能达到的范畴.......”
一万三双手抱胸,脚下的动作不停,转过头,诧异道:“那岂不是说那个张光华又杀人了?”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若瑾一眼,那表情显得有些心虚。
曹严华忐忑道:“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木代连忙打断这个让人心生恐惧的话题,说道:“咱们暂且先不管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但我想二十年前,他应该是来找心简的,只是不知.......心简还在不在这里。”
前面,丁老九指着远处的山谷,招呼道:“到了到了!你们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面前这棵巨树极为粗壮,枝干遒劲交错,宛如一条条粗壮的巨蟒,互相缠绕、盘曲着,从树干上延伸开来插入地下。
木代喃喃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棵树!”
几人在准备出发之前,她曾看到过这棵巨树的幻象。
若瑾接过炎红砂背上的背包,淡淡道:“走吧,我已经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距离这里越近,她体内的心简就越发躁动,想来这里不止是第七枚心简的藏身之所,更是七根心简共同坠落的地方。
此处比周围相对低洼了些,仔细看,就能发现这里千万年前,或许曾遭遇过陨石冲击,形成的巨大盆地。
山形如同凤凰俯卧,尾巴长展,头朝向明堂,那棵巨树仿若凤凰滴泪,是凤凰泣泪的地势特征,此乃不祥之兆。
送别了丁老九,几人准备暂时在这里扎营。
为了挡风,罗韧干脆找了一处背风的岩石,天渐渐黑沉,温度以一种常人能够感受到的速度在下降。
若瑾已经将大树上生长的肉瘤割下,当着众人面剖开心简,准备将最后一根心简收入体内。
为了阻止心简的阴谋达成,她准备在七星归位之前,将第一枚心简彻底消化。
第七根心简刚刚入体,她就感受到一股如经脉撕裂般的疼痛袭来。
她屏息静气,盘膝而坐,慢慢引导着最后这股庞大的力量吸收进体内。
突如其来的状况,打得几人一个措手不及,罗韧见她进入冥想,不敢打扰,只好默默转身,为她扫清一切障碍。
火堆燃起,众人才感觉活过来一般,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
唯有若瑾还盘坐在树下,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不受任何干扰。
曹严华搓了搓手心,说道:“姑奶奶这样不会冻坏吧?”
罗韧已经将另一顶帐篷支起来,冲着两人喊道:“来搭把手,咱们把这帐篷抬到若若那边。”
“好嘞!”
直到把若瑾那边安排完,罗韧看了看几人,说道:“若若这样子应该暂时下不了山,不如明天一早你们就下山去,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们?”
木代不赞同的看向他:“不行,我们是一起来的,就应该一起走。”
“是啊,我们还可以帮忙护法,师父,是叫护法吗?”曹严华十分狗腿的凑到木代身旁,谄媚道。
“罗韧,你这样可就太伤我们大伙的心了,若若的事情又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炎红砂抱着木代的柔软的腰肢,气鼓鼓道。
他们凤凰小队本就是一体,分开行动像怎么一回事,这个罗韧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就连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一万三也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色,罗韧自知理亏,连忙说道:“那个......抱歉,之前是我失言,要不明天你们下山再带些物资上来?”
他刚刚只想着一个人陪若瑾待在这里,全然忘了这些人的感受。
木代远眺了一眼若瑾所在的方向,点头道:“我觉得可以,也不知道若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一万三搓了搓手臂,提议道:“要不明天让小老板娘陪在这里,咱们几个下去搬东西?”
若论身手,小老板娘也不差什么。
罗韧跟他们一起下山,倒是可以运送上来不少物资。
罗韧垂眸思索,半晌后,他开口道:“行,明儿个我去联系丁叔,让他再找两个人。”
曹严华想到刚刚塞的那口干巴饼子,“要不再带点吃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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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几人在将物资搬送上来以后,就将这些人打发走了。
因为若瑾这边发生了异变,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只能在若瑾周围开始巡逻,以免有外人闯入。
若瑾一点点疏导着心简的力量,最后一根心简的力量相当于前六根的总和,庞大的力量让她无法第一时间吸收进体内,渐渐的她的周围发生了异象。
自她周围渐渐凝结成冰霜,同时身后的巨树开始疯狂暴涨,冰冷与生机在这一刻形成了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