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讶异,“是谁啊?”
“老夫人身边的采荷姑娘。”若瑾紧抿唇瓣,声音带着点疑惑。
“是她?怎么会?”秦莞蹙眉,不解道。
“采荷姑娘也是近几年入府的,一进府就颇受秦老夫人器重,被提升为一等丫鬟。”若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继续说道:“秦安中毒一事,着实蹊跷,我曾问询过秦老夫人和秦三娘子,对于秦安中毒一事,她们并不知情。”
在案子调查到紫竹林之后,秦府内的主子都被拘在了院中,不得随意走动。
整个秦府也被黑甲卫和衙差重重包围,每个主子平日所做之事也都被专人盯着。
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秦安继续下毒的,怕也只有贴身婢女和小厮能够做到。
“所以你就怀疑上了采荷?”秦莞恍然,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采荷身为秦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是有机会接触到秦安的药碗的,而且这段时间.......秦老夫人她们一直被拘在院子里,能随意走动的就只有丫鬟和仆役。”若瑾分析着,眉心拧起,突然觉得有些棘手。
截止到目前,她仍未找到切实有力的证据。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秦莞点了点头,也赞同她的推断结果。
“还有.......那幅画,应该画的是采荷。”若瑾爆出一个惊天大雷。
纵观整个秦府,能与秦家大公子朝夕相处,且不被人发现的,就只有在拜见祖母时能碰到的婢女。
而那画像的身形和背影,与采荷有八分相似。
尽管没有画出正脸,但熟悉采荷的人应该都能分辨出来。
只是她不明白这位秦家大公子难道真的能够为了所谓的真爱,放弃这秦府的一切荣华,甚至可以舍弃掉自己亲人的性命吗?
这......绝非寻常人会做的事,所以从一开始,她们查案之初,并没有把秦琛放入嫌疑人的行列里。
通常豪门贵族出身都会以家族利益为先,像秦琛这种会大义灭亲的,着实少见。
秦莞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那日从老夫人院子出来时,她就觉得采荷跟大哥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如今想来,大嫂药里的麝香,以及秦三老爷中毒一事,就都说得通了。
可是大哥他怎么会?
忽的,她猛地站起身,说道:“槿儿,我要找二哥一趟,你先休息吧。”
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或许这个在秦家一向纨绔的二哥能够给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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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九妹妹突然造访,秦家二公子秦隶十分惊讶。
毕竟他虽向九妹妹寻求帮助,但平日里都是他去往九妹妹的院中,今日倒是难得......
秦莞在简单给他把了把脉,确认他的病症有所缓解之后,给他换了副药。
秦隶忍不住问道:“父亲他.......怎么样了?”
他虽被拘在院子里,贴身小厮却可以随意走动,对于白日里正院那边的吵闹声,他还是知情的。
“他前几日被人下了金石之毒,催发了病状,致使精神失常,我已经给他减轻了病状。”秦莞丝毫不打算提及秦安现在的狼狈样子,她怕自己笑出来。
白槿那丫头动手时,恰好是秦安精神混乱之时,醒来之后,看到自己下身包扎的伤口,身边又没个亲近之人陪伴,浑浑噩噩的,只以为是自己的杨梅疮蔓延到了下面。
她给他解了毒之后,秦安为了自己逝去的‘兄弟’,在正院里嚎啕大哭,之后哭累了,又昏了过去。
秦隶眼皮一跳,面露几分紧张,“下毒?谁会给他下毒?”
秦莞摇头,又眯着眼问道:“二哥是有什么瞒着我的吗?”
秦隶低下头,嘴角溢出一抹苦笑,“九妹妹问的,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二哥,如今秦家这般模样,难道二哥还打算提他们继续隐瞒吗?”秦莞冷笑一声,“二哥之前提醒过我,不要靠近紫竹林,更不要去接触那口井。”
“不让九妹妹去那,二哥也是为了你好。”秦隶瑟缩了一下,强自镇定道。
“那二哥又为何不想让我去紫竹林,难不成那紫竹林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吗?”秦莞的语气越发迫人,她没想到二哥到了今时今日还有意替大哥隐瞒。
秦隶面上一片为难:“九妹妹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随即苦笑起来,“秦府到了这个地步,不好再生波澜,我虽非嫡子,却也知道如今的秦府已经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更要明白这一点.......”
他不懂九妹妹为何如此执着于寻找真相,大哥若是出了事,他们这些弟妹又该如何自处。
他不过一个纨绔,可支撑不起秦家这些老老少少的生计。
秦莞冷声道:“真的跟大哥有关?”
看来这位二哥所掌握的秘密,比她想象的要多。
秦隶身子一僵,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抓紧了一脚,眼帘低垂,不愿看到秦莞那双迫人的双眼。
秦莞见他如此忸怩作态,冷笑一下,“大哥他是不是替别的女子作画,辜负了大嫂?”
秦隶一惊,不可置信的抬眸,“九妹妹,你怎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旁人都觉得他待大嫂极好,可我近日来和大嫂相处两朵,却也能看出他待大嫂并非真心,更甚者,我和世子殿下他们在书房密室中找到了他为那人所做的画.......”秦莞完全一副了然于胸的冷漠态度,却也不免为大嫂心兰感到寒心,夫君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在这秦府如履薄冰,度日如年,可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懂得她的苦楚。
秦隶见她如此笃定,只以为她已经知晓了其中内情,苦笑摇头:“即便我不说,想来九妹妹也已经猜到了。”
秦莞怒拍桌子,质问道:“那莲叶呢,莲叶又做错了什么?”
秦隶面露为难,站起身,说道:“莲叶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就别为难二哥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