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人命大过天,在我这,这事就永远都过不去,况且他们杀的不仅是莲叶,还有八姨娘和刘春,难道二哥你还打算替他们隐瞒下去吗?”秦莞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秦隶没想到九妹妹竟然会怀疑到大哥头上,他猛地起身,争辩道:“怎么可能?大哥学识好, 是秦家的顶梁柱,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秦莞抬眸,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哥,你若是执意包庇,这秦府恐怕会死上更多的人。”
“这.......这,哎呀,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莲叶死的那天,我看到大哥从紫竹林里走了出来,可他怎么会是凶手呢?”秦隶这下破罐子破摔。
“那这画上的女子你可认识?”说着,秦莞打开画卷,露出那幅美女图。
秦隶眼神震颤,低声道:“是采荷.......可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复仇,采荷是杨姨娘的女儿!”秦莞如实说道。
既然已经确认了采荷的身份,只需要拿到切实有力的证据,这案子也就算结了。
等秦隶离开,想到白槿那边应该会把采荷的名字告诉给燕迟,便准备去见一见她那位好大哥。
她更怜惜那个被他们蒙在鼓里,孕育子嗣的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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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瑾这边刚禀报完自己的推测,燕迟便命令她去搜集证据,务必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方可。
却没想到,秦莞险些被秦琛勒死,多亏燕迟之前在秦府安插的影七及时救下了秦莞。
他们这边还未消停下来,老夫人的屋子就燃起了大火。
等众人到了才知道,被困在火场里的,不止是老夫人一人,姚心兰和采荷都在里面。
秦琛情急之下,挣脱绳索冲进火海之中。
若瑾赶到时,正房已经火势汹汹,在一片火光之中,完全看不到屋内场景,耳边萦绕着那燃烧的噼啪声。
中庭内的火气熏天,黑灰飞舞,灼热的炙烤让人脸颊发疼,墙头回廊上摇摇欲坠的木椽更是有些骇人。
秦莞一看到若瑾目光倏地一亮,“槿儿,世子他们......他们已经去救人了!”
佛堂四处都被人浇上了桐油,尽管他们想要用水扑灭,却也无济于事。
若瑾看了眼一旁张罗着救火的霍知府,说道:“让一部分人用土掩埋,也许会有效果。”
霍怀信一听,连忙吩咐人将院子里的土挖出来试图盖灭这些熊熊燃烧的大火。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里面的人救出来,秦莞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妙,这佛堂四周都被人浇了桐油,用土掩埋,兴许能减缓火势,趁机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她便说道:“我大哥他已经进去了。”
若瑾看了一眼火场,面上一片淡然:“我去把人带出来吧。”
秦琛死不死的,她其实并不关心。
但她想救出采荷,从始至终杨家一家都是无辜的,是这世道逼的她不得不如此。
采荷一介女流,靠着步步为营,筹谋算计,才将秦府一家全都拉下马,光是这份心性就值得敬佩。
秦家本就是罪有应得,采荷不该死,她应该拥有新的生活。
燕迟微微皱眉,问道:“你可有把握?”
若瑾毫不迟疑说道:“八成。”
这佛堂虽被人浇了桐油,但火势蔓延并不迅猛,只要她做好防护,还是可以轻松将里面的人带出来。
怕就怕里面的人吸了太多浓烟,导致窒息。
白枫担忧道:“主子,要不让属下去救吧?”
燕迟眉心紧皱,说道:“白枫,你跟我去救火,白槿,你.......量力而为。”
“是!”白槿应道。
几人分头行动,若瑾想也不想的进入附近下人房中拿出一床棉被,将其打湿后披在身上,在秦莞等人注视下冲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遇到了正准备冲出来的秦琛,还有他怀中抱着的姚心兰。
秦琛抿唇,紧张道:“白侍卫,里面还有祖母和采荷!!”
看到有人会闯进火海救人,他很意外。
但来人是世子身边的这位护卫,他又莫名想要相信对方。
或许是因为她过于镇定的目光感染了他,又或许是他还抱着期待,想要采荷活下来。
若瑾顿了顿,应道:“好。”
越过秦琛,佛堂里,采荷抱着一个木盒,眼底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感,以及那化不开的恨意。
在见到若瑾时,有微微的愣怔,“你怎么进来了?”
若瑾蹲下身检查老夫人的鼻息,在确定人已经死了之后,说道:“带你出去。”
采荷后退,还想负隅顽抗,到了今时今日她早已放弃生的念头,大仇得报,她只想与这肮脏不堪的秦府一同埋葬在这片火海之中。
若瑾二话不说直接打晕意图挣扎的采荷,无视掉采荷错愕的目光,打横将人抱起,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在众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佛堂的大火已经有渐渐熄灭的架势,
秦琛在送走了姚心兰之后,原本打算折返回来,刚好撞见了从里面冲出来的白槿。
似是已经猜到什么,他身子晃了晃,在犹豫之际,头上的横梁砸落,被若瑾眼疾手快的踹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穿越火海,狼狈的摔在地上。
秦三夫人匆忙上前,刚刚那一幕,太过惊心动魄,吓得她惊了一身冷汗。
秦琛狼狈起身,捂住胸口,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那个昏迷不醒的心上人。
白枫见妹妹平安出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采荷,关心道:“小妹,你没事吧?”
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妹妹没事......
若瑾微微摇头,眉眼微弯,说道:“哥,我好着呢!”
燕迟也松了一口气,决定让人进去时,他不是没担心过,但他更相信白槿的本事。
在鹰组以往的训练里,白槿的成绩有目共睹,比之白枫也毫不逊色。
她能说出有八分把握时,他便已然相信了她。
秦琛红了眼眶,抱着昏迷不醒的采荷,眼里是茫然,是怨愤,亦是难以割舍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