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街道的雾比往常更浓，把昏黄的店灯晕成一团模糊的光。马嘉祺正学着宋亚轩的样子，用指尖安抚柜台上躁动的铁皮青蛙——它总在午夜时分突然“呱”叫，像是在预警什么。
门被撞开时，带着一身寒气的丁程鑫跌了进来。他白衬衫上沾着泥渍，袖口磨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怀里死死搂着个被撕得支离破碎的布偶。那布偶是只歪耳朵兔子，粉色绒布碎成了七八片，两颗黑纽扣眼睛蒙着一层灰，却像有泪似的，在灯光下泛着湿冷的光。
“它在哭。”宋亚轩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他没起身，指尖夹着的蜡烛明明灭灭，映得货架上的玩偶影子忽长忽短。
丁程鑫踉跄着扑到柜台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店长，求你……帮帮我。”他把碎布偶小心翼翼放在台面上，指腹抚过那些狰狞的裂口，“这是我学生小宇的，他才十岁，三天前失踪了。警方说监控只拍到他走出校门，说是离家出走，可小宇最宝贝这兔子，就算走丢，也绝不会把它撕成这样。”
马嘉祺看着那布偶，碎布突然轻轻动了动，一片绒布翘起，露出里面嵌着的一小撮头发——浅棕色，带着孩子特有的柔软弧度。他想起笑笑的头发，心口一紧，下意识看向宋亚轩。
宋亚轩终于站起身，黑色衬衫的衣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小的灰尘。他走到柜台前，指尖没碰布偶，只在它上方悬着：“玩具都是有生命的，它记得小宇最后经历的一切。但要知道真相，得付代价——把你最在意的东西留下。”
“我最在意的……是我的学生们。”丁程鑫几乎没有犹豫，眼眶红得要滴血，“我是他们的班主任，小宇、小诺、安安……他们那么小，不该被黑暗困住。只要能找到小宇，不管什么代价，我都认。”
话音刚落，那碎布偶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黑纽扣眼睛里竟滚出两颗晶莹的水珠，落在柜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碎布们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拼凑起来，虽然依旧残破，却勉强显出兔子的轮廓。
“它在说，有个穿黑外套的男人，把小宇拽上了面包车。”马嘉祺按照宋亚轩教的方法，凝神倾听布偶的“低语”，声音有些发涩，“车身上……有个红色的三角形标志。”
宋亚轩指尖一弹，货架上的塑料士兵“咔哒”一声跳下来，列成一排，枪口齐齐对准门口：“是‘影子’团伙，专门诱拐留守儿童，用他们的玩具骗家长的钱，法律抓不到他们的头目，因为没人能拿出证据。”他看向丁程鑫，眼底映着布偶的微光，“你想怎么找？”
“我想和你们一起。”丁程鑫猛地抬头，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只剩下决绝，“我教过小宇，遇到危险就找有光的地方。现在，这里就是光。我想留下来，用我的方式，守护这些像小宇一样的孩子，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付出代价。”
马嘉祺心里一动。他想起自己当初留下来的决心，和此刻的丁程鑫如出一辙——都是见过法律的无力，却又不肯放弃正义的人。
宋亚轩没立刻回答，只是看向那布偶。碎布偶的兔子耳朵轻轻晃了晃，蹭了蹭丁程鑫的手背，像是在认可。“玩具认你。”宋亚轩说，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从今天起，你是玩具店的店员。你的工作，是倾听玩具的哭诉——尤其是那些属于孩子的玩具，它们的执念最纯粹，也最有力量。”
丁程鑫重重点头，把碎布偶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散落的绒布收进衣兜，指尖划过布偶的纽扣眼睛：“别怕，我们一起找小宇，一起讨公道。”
布偶似乎听懂了，黑纽扣眼睛亮了亮，不再发抖。
马嘉祺递过来一杯温水：“先歇歇吧，明天我们一起查那个红色三角形标志。玩具们会帮我们的。”他指了指货架，铁皮青蛙正对着丁程鑫“呱”了一声，声音不再刺耳，反而带着点善意；芭蕾娃娃踮着脚，裙摆扫过碎布偶，像是在安慰。
丁程鑫接过水杯，指尖的寒意被暖意驱散。他看着店里这些诡异却又充满善意的玩具，看着马嘉祺温和的眼神，看着宋亚轩转身走向里间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被法律忽略的黑暗，或许真的能被这些有生命的玩具，和他们这些执着的人，一点点照亮。
雾还没散，但03街道玩具店的灯，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些。而货架最底层，一个落满灰尘的拨浪鼓，轻轻转动了一下鼓槌——它在等，等下一个需要光的人，也在等，等这个充满执念的团队，越来越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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