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是搏动性的,像有根血管在太阳穴下学着心脏的节奏起舞。
我刚从一场信息过载的折磨中缓过来,视野里的雪花点尚未完全褪去,鼻尖还萦绕着提神草药的清苦气。
然后,我“听”到了。
不是用耳朵。是一种源于动态视力和轨迹预判的本能,在向我发出尖锐的警报——我被盯上了。
对方很专业,至少有三个人,交替掩护,利用街角和人流完美地隐藏着存在感。他们的步伐、呼吸的频率、视线落在我身上的角度……零碎的信息汇成冰冷的结论:这不是偶然的跟踪,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昨天那场意外坠落的广告牌,碎片就溅在我脚边半米处。
前天晚上失控冲上人行道的轿车,目标明确地朝我撞来。
还有上周星期五,公寓门锁上那道细微的、非专业的撬痕……
巧合?我从不相信连续不断的巧合。尤其是当这些“意外”都精准地绕开我的致命部位,更像是一种……恐吓,一种步步紧逼的驱赶。
我下意识地摸向腕间的白玉佛珠,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镇定。左手内侧那些为了保持清醒而留下的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痛。
我加快脚步,钻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黑布下的世界能过滤掉过多的视觉信息,却过滤不掉这如影随形的杀机。
是谁?我得罪了谁?
就在思绪纷乱之际,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巷口,挡住了光。
他身形挺拔,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气息收敛得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
是跟踪我的人之一。
但他此刻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恭敬地,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素白信封放在巷口的垃圾箱顶上。
然后,他微微躬身,像完成一个寻常的递送任务,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我僵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慢慢走过去。指尖触碰到信封,是某种厚实纸张的独特质感。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质地坚硬的黑底卡片,上面用冰冷的银色字体印着一行字:
“傅氏集团恭请量尘仙小姐,明日午后,于听雨阁一晤。”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通知。仿佛我的意愿,从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傅氏集团?我从未听过。但这张卡片,连同之前所有的“意外”,组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牢牢罩在中央。
拒绝?下一次“意外”,恐怕就不会再偏离半米了。
我攥紧卡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恐惧像细密的虫子,沿着脊椎爬上来。我只是一个有点特殊能力的普通人,我无法对抗这种藏在阴影里的庞然大物。
我需要帮助。
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名字。最终,定格在一个因为之前极海听雷而结识,并且展现出强大能力和可靠人品的人身上——吴邪。
他们很强。
靠着墙壁,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有些发颤地掏出手机。冰冷的机身贴着脸颊,我拨通了那个存下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惊慌,而不是绝望。
·吴邪·“小柳同学,好久不见。”
“吴邪……”我顿了顿,气息微乱,“我……好像遇到大麻烦了。”
·然·“有人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