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欢

小金还在认真掰着它那不存在的手指，暗金竖瞳闪烁着对“完美化形”的无限憧憬：“第一，我光泽的鳞片肯定是要保留的！金灿灿的，多耀眼！第二，作为腾蛇区别于其他蛇类，我的翅膀肯定是要有的！又大又漂亮，能飞的！”

它激动地扭动着身体，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威风凛凛的模样，“第三……”

它的话还没说完，树枝上的天欢已经听得面色有些古怪，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了诧异。

她看着小金那副煞有介事规划未来的样子，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浑身披着鳞片、背后插着翅膀、顶着个蛇脑袋的……呃，奇怪人形？

那画面冲击力太强，让她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停停停！”天欢忍不住出声打断，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小金啊，你说的这些，鳞片、翅膀……你现在原形不都有吗？那你还费劲化形干什么？”

她歪了歪头，清澈的冰蓝眼眸里是真切的困惑，“化形是为了褪去妖身，更近道体，方便感悟天地灵机和修行术法啊。你这……不就是把原形放大点吗？”

小金被打断也不恼，反而竖瞳一凝，小脑袋昂得更高，显出前所未有的认真：“老大，你说得对，也不全对。”

它那稚嫩的童音此刻带着一种奇异的严肃感，“化形确实是一道划分线。但不仅仅是褪去妖身那么简单！”

它的小尾巴尖用力点了点地面：“化形之后，我们的寿元会大幅增长，功力会迎来飞跃。但最重要的是——”

它顿了顿，暗金色的瞳孔扫过身边的青墨和赤练，最后坚定地看向天欢，“这代表着我们不再是懵懂无知、朝生暮死、可以被随意归为‘精怪’的异类！我们凝聚妖丹，掌控力量，拥有了清晰的自我和未来。化形成功，我们便是名正言顺的‘妖’，是这天地间有资格追求大道、拥有自己名号的存在！这跟仅仅是‘活着’的精怪，是完全不同的！”

小金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虽然带着稚气，却透着一股远超它体型的执着与通透。

连一直沉默的赤练都微微动容，赤红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深思。

青墨更是听得小脑袋直点：“对对对！小金说得对！我们要做有名字、有身份的妖！”

天欢微微一愣，看着小金那闪闪发亮的竖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条暗金色的小蛇。

它追求的不仅仅是形态，更是身份和存在的意义。

这份认知和渴望，让天欢心中那点觉得它想法古怪的念头瞬间消散了。

她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和了然。

“好吧，”天欢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郑重，“不管你们最终化形成什么模样，那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道’的体现。但记住，”

她话锋一转，重新带上老大的威严，“所有的基础，都始于化形本身！只有先成功化形，才有资格去考虑鳞片、翅膀或者别的什么！”

她目光扫过三条昂首挺胸的小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所以，别再空想了！我们——现在就开练！”

“啊？怎么快？！”小金还沉浸在刚才自己那番“妖生宣言”的激动余韵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快！老大说练就练！”青墨的反应永远是最快的，小小的墨绿身体瞬间绷紧，尾巴尖兴奋地拍打着地面，一副随时准备弹射起步的架势。

赤练虽然没有出声，但赤红的身体也已经盘成了最适合发力的姿态，竖瞳紧紧锁定天欢，眼神锐利，全神贯注。

天欢根本没有给它们更多反应的时间，清叱一声：“听我口令，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跳——！”

话音未落，她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

白衣少女的身影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雪白的闪电！

那条线条优美、鳞片如雪的腾蛇真身骤然显现，借着树枝的反弹之力，如同一支离弦的白色光箭，“嗖”地一声破开空气，矫健而迅猛地朝着前方一棵更高更粗的古树主干疾射而去！

“哇呀！”

“等等我！”

“嘶——！”

三道颜色各异的小身影几乎是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激得弹射而起！

青墨的墨绿、赤练的赤红、小金的暗金，如同三道流光，紧随着那道雪白的轨迹，奋力朝着前方的树干扑去！

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努力伸展，带着对化形的无限渴望和对老大命令的无条件执行，笨拙却又充满力量地，开始了它们化形路上的第一次“跳跃”训练。

树枝轻颤，只留下几片被气劲带落的叶子，悠悠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