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承乾宫的琉璃瓦上,闪烁着温润的光泽。纯露从轿中缓缓走出,在江顺德的带领下迈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
一踏入正殿,就看见皇上正端坐在龙椅旁翻阅奏折。待纯露的身影出现,他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退下。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回荡在空气中。
纯露准备行礼,元宸却抬手轻轻一拂,道:“爱妃在朕面前不必拘礼。”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纯露微微一笑,“还是皇上心疼臣妾。”话虽如此,她仍福了福身,“臣妾多谢皇上惜爱。”语气恭敬而不失柔媚,用行动表达对天子的尊重。
正说着正事时,皇贵妃陈婉被江顺德带来,向皇帝行了一跪拜大礼。
纯露本想侧身避开,却被元宸的手按住,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纯露只得起身给皇贵妃行礼,陈婉面色不悦,勉强点了点头便走上前来,拉着皇帝说起话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但元宸并未多言,直接喊上纯露开始讨论后宫位份安排之事。
首先提到的是周答应周秀,她是孝慈六年第二批进宫的妃子,出身于地方文官之家,既无显赫家世也未得宠幸,位份仅从秀女升至答应。如今元宸打算越两级将她提为贵人。
他先询问陈氏的意见,陈婉稍作思索后答道:“作为文官之女,对朝廷并无特殊贡献,若是一举封为贵人恐怕会得意忘形。”
元宸没有表态,转而看向纯露。纯露略加斟酌后回道:“臣妾认为提至贵人即可。一来下批选秀进宫,若位份过低,新人入宫她也难以抬头;二来天下太平,周答应母家身为文官,日后或许能有所建树,届时再予封号亦不失喜庆之意。反之,若无立功机会,这贵人之位足以保她衣食无忧。”
话语简明扼要,直击要害。在帝王面前,弯弯绕绕反而显得多余,不如坦诚对待正事,替皇上分忧更能赢得青睐。
果然,元宸点头赞许:“爱妃所言正合朕意,就依此办理。”
纯露浅笑回应:“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皇贵妃陈婉在一旁冷哼一声:“纯贵妃倒是摸透了皇上的心思。”语气中暗含嫉妒,却未点破。
元宸闻言抬起头,手中毛笔轻敲桌面,淡笑道:“爱妃此言差异。”随后便不再言语。
纯露打破沉默问道:“皇上,那意贵人该如何处置?年前刚给她提了位份又赐了封号,如今若只提升周答应一人,岂不是显得厚此薄彼……”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贵妃已皱眉插嘴道:“意贵人当然不能再提位份!年前刚升过,这才两月不到,若再提位份,怕是要引起旁人嫉妒,难以服众啊!”
这番话说得有些激动,连元宸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悄然往纯露身边挪了挪,轻咳一声道:“爱妃……稍安勿躁。”语气温和提醒。
皇贵妃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乖乖坐下。纯露垂眸思忖,心中暗自怀疑:这位出自世家的大家闺秀,真的会因一个小小贵人的位份问题而失了礼仪?
纯露被打断暂时没有开口。
疑惑重重,纯露停顿了一会,见他们二人皆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开口请示:“皇上,您意下如何?是否还需再给意贵人提位份?”
元宸略一思索,最终决定:“那就依皇贵妃之意,暂且不提意贵人的位份了。这‘意’字封号已是殊荣,足矣。”
消息传出后,舆论必定认为是皇贵妃阻挠了意贵人的晋封。而元宸原本的目的,或许是想通过抬高意贵人位份来观察其母家反应,但经陈婉劝阻后便顺势改变主意。毕竟,占了一个嫔位成为一宫之主后,若性格嚣张跋扈,往后也会增添不少麻烦。
夜幕降临,纯露返回景仁宫时,宫内灯火通明,随从掌着手灯,照亮道路。洗漱完毕后,她唤来橙儿、灵儿与柏林吩咐道:“橙儿与柏林去把宫门下钥吧。”
两人齐声应道:“是,娘娘。”
翌日清晨,纯露早早醒来,叫灵儿倒了杯温水,坐于榻边清醒片刻。灵儿不解地问:“娘娘今日起这么早,是要去请安吗?”
纯露掩嘴打了个哈欠,觉得灵儿有些啰嗦,答道:“自然要去,请安乃宫规所在,病愈之后更不能忘了尊卑之礼。”
橙儿已准备好贵妃级别的华服,柏林也将首饰摆放整齐。两人一同进入内寝,等待纯露梳妆打扮。纯露用花露漱口后,让橙儿仔细检查一遍首饰。
橙儿愣了一下,随即照办。检查完毕后才明白纯露的用心良苦,确认无误后才将首饰戴到她头上。
橙儿忍不住问道:“娘娘可是不放心柏林?”
纯露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橙儿,轻声道:“她是鹊仪宫的眼线,你说是谁安插的呢?”语气平淡,却藏着几分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