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答应生产危机（二）

元宸看着肖嫔那惶恐的模样，心中虽已明了七八分，却依然故作平静地开口：“你有何罪？说来听听。”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江顺德先去调查。肖嫔跪在地上，顶着四周投来的压力，犹豫再三后选择半真半假地开口：“皇上，臣妾嫉妒绵答应有孕，这几日时常过去与她品尝糕点寻些乐子，在茶点中加入了琉璃花粉……但臣妾真的没有想害她的性命！只是想让绵答应生产时多受些苦头罢了，谋害皇嗣之事臣妾万万不敢沾染分毫啊！”

元宸听罢，眉头微蹙，语气略带疑惑：“绵答应宫殿僻远，你与她无冤无仇，宫妃绵延子嗣乃是国家大事，你在这上面起什么嫉妒心？”

他的话音刚落，肖嫔见他并无杀意，胆子也壮了几分，哭诉道：“臣妾鬼迷心窍，见她孕育子嗣心生嫉妒，心中久久不安，今日闯了祸，臣妾不敢再瞒，还请皇上责罚，让臣妾忏悔罪过！”

一旁的江恩行被肖嫔突如其来的认罪打乱了脚步，但她迅速稳住心神，出声道：“皇上，琉璃花和草药效甚烈，入药不易察觉，还请皇上让微臣把控绵小主生产。”元宸淡淡应了一声“允”，心中只盼孩子无恙。

淑妃见状，替绵答应抱不平：“皇上可要重重责罚肖嫔，若此时轻拿轻放，岂不是人人自危，不知哪日遭了暗算！”

曲嫔坐在角落，素来不参与众人纷争，此刻也忍不住出声赞同：“皇上也说了，绵答应素来不多与人接触，后宫谁最在意绵答应有孕，想必皇上早已料到。肖嫔实在可疑，说不定受了谁的指使。”

元宸点点头，表示认同：“是啊，朕自上位，子嗣单薄，这事可往大说亦可化小，但朕不该纵容此事蔓延波及绵答应。”稍作思考后，他又问道：“肖嫔，可有人指使你？你罪无可恕，若是出言告发，朕会给你留一个后路。”

肖嫔闻言，心乱如麻，哭诉道：“皇上，您竟要治臣妾死罪！”

榆庶嫔身边的宫女悄悄进殿，在榆庶嫔耳边低语几句，榆庶嫔轻笑一声，收敛表情劝道：“肖嫔姐姐，皇上问话还是如实说吧，就算不为自己谋后路也要顾及家人，族中老人若受此牵连也实属不易。”

肖嫔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磕头痛苦道：“皇上！臣妾认罪，并无他人指使，还望皇上莫要让臣妾家人受牵连！”

元宸看向结果不如自己意，也不再多说：“肖嫔，得意忘形，女德有亏，心怀嫉妒！降为常在，身边仆从一并遣散，只留两名宫女一名太监侍奉，好好悔过。”

肖嫔不敢置信地抬头，感激涕零：“谢皇上宽恕，嫔妾定当好好悔过，吃斋念佛，心怀慈悲，再不做这样的事了！”

纯露有些失望：“皇上若是对戕害宫嫔、损害皇嗣之人依旧保留位份，岂不是让小人更加猖狂？绵答应竭尽全力为皇上诞育后代，若知凶手此刻欣喜满怀，又该如何？”祁贵妃也附和道：“纯贵妃所言极是，江顺德的调查尚未有结果，皇上就轻信罪人，若肖常在虚言蒙骗，皇上恐难收场。”

贤妃剥着蜜橘，悠然开口：“诶，纯贵妃还是歇歇喝口茶吧，事发突然，纯贵妃与良妃前后都在南云阁，此刻要求皇上严惩凶手，怕是有些替罪羊的嫌疑。若真是旁人动了手脚，却让肖常在顶罪，也太过冤屈。琉璃花罪不至死，应该用量微不足道，不然太医怎会把脉也无从察觉。”

此时，江太医匆匆跑出来：“皇上，微臣有重大发现！绵答应有用过麝香的痕迹，微臣敢确定早上请脉绝无此事！”江恩行继而心中一喜，觉得这是意外之喜，论功当赏。

贤妃悠悠开口：“皇上你看，臣妾说什么来着，还是查明真相再定论吧。”

元宸转向肖常在，声音压低几分，带着些许不满：“肖常在，你说，麝香可与你有关？”

肖常在再一次傻眼：“啊？皇上，嫔妾只用了琉璃花，此物算是毒物，让人伤口疼痛难忍，敷药也不能缓解……”

元宸看向纯露，面色不悦：“小全子，你去请擅长用毒的诸葛太医过来，一并查看麝香一事。”接着，他问道：“纯贵妃，你比良妃先到南云阁，平时你都有乘坐步辇，今日怎么突然步行？”

纯露蹲膝行礼，半跪回话：“皇上，这两日天气冷了，一来宫女太监们要做的活不少，臣妾留她们做活；二来走动走动能舒坦暖和些，成日坐着身子都僵了。”元宸默认，并未表态。

纯露继续道：“臣妾这两日常与绵答应走动，今早绵答应与臣妾说她感觉乏得很，身上无力酸软，并无其他特殊之处，臣妾与她只当是临近生产的不适，也未多问只让她好生休息就走了，是臣妾失职造成今日大祸，任由皇上责罚。”

“好了，你又未做人母，生产之事你哪懂得，另外你为宫内节省开支连步辇都不坐只为省下劳力打发她们做其他的事情应该嘉奖。你先坐吧。”

元宸说着继续看向良妃。良妃茫然不解：“皇上？”

元宸道：“你不过来简述你今日所事，坐那里看什么？”

良妃半跪讲述自己的过程，怕是要暴露。“皇上，臣妾今日在纯贵妃之后前去南云阁，在路上碰见了纯贵妃这点可以认证，在屋里连一幅刺绣都没看完的空绵答应就见了红，腹痛难忍，在这之前多次饮用热水……臣妾也没当回事。”

良妃极力讲述自己的过程时，肖常在跪在一旁以为这也是皇贵妃做的，心中暗自担心，自己否认了麝香一事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替皇贵妃拦下这个事情，左右都不会再差，卖好皇贵妃还会关照自己的家人。

良妃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擤了擤鼻涕，纯露注意到这个帕子是良妃最爱带出门的一个，就这么用来整理仪容？

紧接着，良妃似觉这个帕子太脏，便与婢女蒲桃换了一个干净的素帕，这个举动在众人眼里再正常不过，婢女身上都会带一个帕子为自己的主子整理面容衣着以备不时之需，当主子一般都会拿一个好看精致的帕子做装饰，此时脏了换一个并不起眼。

一阵微风吹过，纯露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却被胭脂水粉的味道掩盖，皱眉心想：这是什么香料好奇特？没再细想，只当是太医院与内务府新配的香料比较独特。

良妃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摆脱自己的问题时肖常在又上前跪下认罪：“皇上，嫔妾认罪对皇上隐瞒了此事，嫔妾这几日给绵答应的棉线一类的东西都染过了香料其中都含有麝香……只是嫔妾最开始是拿错了香料后来发觉也不敢声张又心里怨恨干脆就这样心里还畅快些，这几日实在是不敢再放肆所以停了，皇上……”

“住嘴。”元宸冷冷开口眼含怒气，“朕让小全子去核实，若属实你枉费众人的信任更让朕寒心实在是不能留！”元宸说着也环顾四周：“都是朕的心软才导致后宫生出心思歹毒的恶妇！平日里好吃好喝拱着还不知足，今日起祁贵妃与纯贵妃带领四妃一并用度缩减一半，朕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治理好后宫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