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答应生产危机（三）

几人神色各异，榆庶嫔暗觉不对，却依旧不动声色地扮演着陪衬的角色。没过多久，她悄悄吩咐身边的婢女去皇贵妃那里通气。

良妃跪在地上，心中忐忑不安。今日她在帕子上熏了带有麝香的香料，与绵答应一同看绣时，帕子在手中挥动抚摸绣品，那香味自然也跟着飘散。不知是谁的计谋碰到了一起，害得自己陷入这般困境。她心里暗暗思索，肖常在为何会把这件事揽下……

江顺德带着南云阁的首领太监前来行礼，恭声道：“皇上，南云阁的事已经查清，首先排除纯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心思细腻，送来的东西都经过太医查验，并无不妥。今日她只小坐片刻便离开了，期间还有宫女在内侍奉。”

银常在银芷开口道：“其实肖常在已经承认罪行，皇上发落就是，还有什么好查的呢？”

淑妃沉声道：“银常在这种事若因马虎出了问题，你可愿意承担后果？”

银常在连忙解释：“是嫔妾思虑不周，但肖常在都认下了，再查岂不是浪费时间……”

良妃抬眼看向元宸，多么希望他能发话不用再查，然而元宸并未表态。银常在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便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小全子也赶来了，除了肖常在应下的其余一无所获，连麝香的由来和使用方法都没查出。元宸脸色阴沉得可怕，鼻孔中热气噌噌往外冒。

肖常在娓娓道来，似乎已认命：“嫔妾也不记得是哪个香料了，皇上一查便知。若不是用错香料，嫔妾也不会有此歹念！”她心中默默祈祷皇贵妃为自己安排好的证据能够证明她的无辜。

良妃心中一喜，给了身边婢女一个眼神，婢女立即着手准备证据并放置在肖常在的寝殿。

纯露问道：“肖常在，你那麝香香料是从哪里来的？麝香名贵，轻易不可用，你之前作为嫔位却有香料实在稀奇。”

恰在此时，皇贵妃刚到宫门口，见良妃的婢女匆匆出去，但她并未声张，径直进了殿。

“皇贵妃娘娘吉祥。”太监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向皇贵妃。只见她裹得严实进了殿，还未行礼，元宸就拦住她。

皇贵妃装作纳闷道：“臣妾听闻绵答应生产，赶来看看，却不见有人在殿前。宫里下人说皇上和多位妹妹在这，知道肯定有事，故来看看。”

德妃出声解释了来龙去脉，皇贵妃一听便明白肖常在又多顶了一桩罪。她脸上怒火中烧，严厉道：“本宫昔日给你的香料让你安神，你却用来做如此肮脏的事！”

皇贵妃二话不说直接跪下歉意道：“皇上，您可还记得之前臣妾心神不宁就寝难安，皇上赏赐了臣妾一小块麝香让太医院制香安寝用。臣妾用了几日就恢复如初，便给了肖常在安神，却不料……”她皱眉看着很愧疚，却没有打算为肖常在安排后路，任由她败落。

肖常在一听心中觉得稳了，肯定是皇贵妃安排的，自己一定能脱身，索性不再忐忑。

良妃在一旁猜出几分，却又开始担心若搜出来两份麝香香料怎么办。自己的丫鬟已经准备好了，心里焦虑不安，看向皇上的眼神让皇上误以为她跪得太久。

“良妃也先坐吧，朕心里压着事竟未注意你一直跪着。”元宸说着静等江顺德回来。

诸葛太医不疾不徐地跨步入殿，年岁虽高，却身姿挺拔。入目便是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诸葛太医跪地请安：“微臣参见皇上，给各宫娘娘请安。”

诸葛太医在路上已经听人讲了过程，此时元宸开口让他确认麝香的接触者。诸葛太医径直走向皇贵妃，“娘娘，殿内所有人都要经过微臣查验，自然先从位重者开始，娘娘请吧。”诸葛太医拿出诊脉工具便跪地把脉。

诸葛太医排除皇贵妃时说道：“用麝香者其自身也有七成几率沾上此物，若是能为皇上排忧解难也是微臣的一份绵薄之力。”

肖常在见到皇贵妃平安度过检查，紧张得有些发颤。皇贵妃淡淡看了一眼肖常在，不再多言。

诊脉到纯露时，良妃从紧张到麻木的状态里终于有了别的反应。见到纯露没事，她才敢相信纯露确实没有用麝香。原来自己放的剂量小，以为和纯露撞上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轮到良妃自己时，她故作镇定点将手搭上。只见诸葛太医半合着眼抬眸看了她两瞬，她的心跳仿佛都要停了。

诸葛太医是宫里的老人，年轻时擅长药理，入宫本有大好前程，不知为何后来选择了偏向后勤的香料药师，一直默默无闻不出头。

诸葛太医并未声张，而是加速诊到了肖常在，开口确认道：“皇上，肖小主体内有麝香的痕迹，计量不多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并不大，待微臣开出药方调理两日……”

话未说完，元宸就下了定论：“不用了，将废妃肖氏禁闭水仙阁。”

“皇上，稍安勿躁，臣妾知道您心中气愤，但现在还没在肖常在居处搜索到有用的证据，唯恐她心中怨念皇上报复啊。”纯露正说着，江顺德带着人前来复命。

江顺德跪地讲述在妆匣内发现几瓶特殊气味的香料，一宫女跪地举起板子，上面放着三五瓶香料。

元宸开口道：“诸葛太医，你看看是否跟这几个香料有关。”

太医应声上前，打开瓶口，香味自然飘出。没过一会儿便锁定了其中一瓶香料：“皇上，此香料中便有份量不轻的麝香！”他没有说出的是，这绝不是简单安神焚烧的料物！

肖常在和良妃都不免松了一口气，两人各怀鬼胎。肖常在庆幸自己替皇贵妃顶罪，皇贵妃肯定会关照她的家人免受苦难；良妃则震惊怎么只搜到了一瓶证据，唯有皇贵妃在想自己没有出手是谁帮了肖常在制造证据，查到麝香或许能让皇上心软放过肖常在一命……

另一边，良妃已经想到肖常在顶自己的罪绝对是误会了什么，但那人却没有给肖常在安排麝香，而诸葛太医明明发现了自己接触过麝香的痕迹却没有声张。

良妃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皇贵妃。这一眼让皇贵妃发觉不对，心中有数是良妃。此事再攀咬纯露不合适，皇贵妃索性不再声张。

元宸满眼失望地看着肖常在：“肖氏，你太令朕失望。你亲族门楣没落皆指望你，朕也不曾亏待于你。可你如今犯下弥天大错，期间还妄想欺瞒六宫，皆不能容忍。今日起，肖氏迁居长青阁，以宫女儿的身份自称，那处僻静也省得你作妖。”

肖氏感激不尽，连忙谢恩，生怕皇上反悔：“谢皇上，谢皇上，奴婢一定安分守己！”

纯露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在她看来恶人就要付出百倍代价，但留人一条性命让她不再害人也算是积德积福。

“皇上果真仁慈心善，想必肖氏会安分律己。”纯露刚说完，就见一个婆子步履矫健地走出来，郑重其事道：“皇上，绵答应顺利产下一位公主，只是血流不止，此刻虚弱得很……”

“什么！可有解决办法？”淑妃记人的好，此刻听到绵答应生完孩子还这样，刚刚压下去的心急又浮躁上来。

纯露也承绵答应的恩情，此刻面露愁容询问：“那么多太医为何还没解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