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云彩落幕后,各自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祁贵妃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知情,她轻轻蹙眉,向元宸低声问道:“皇上,陈贵人怎会缺银子?恕臣妾直言,她之前可是皇贵妃啊,如今说她缺这些银子,实在有些不合常理吧。”
元宸听完那副管事和云彩的话,心中对整件事有了大致了解。既然银子已经找到,陈贵人与嘉贵妃也会妥善处理此事,他本不想再过问。然而,祁贵妃再度提起这一点,让他略作沉吟后将目光转向纯露,“嘉贵妃,你可知其中缘由?”
纯露起身答道:“臣妾不知。臣妾所知的全部过程,在景仁宫时已尽数告知皇上。”她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
元宸又看向陈贵人,只见她攥紧拳头,神色间满是挣扎。原本以为能侥幸躲过一劫,可祁贵妃的一番话又将她逼回了尴尬境地。
这时,小全子凑到江顺德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顿时面露复杂的神情,抬眼看向陈贵人。思索片刻后,他缓缓走到皇上跟前,“皇上,有消息传来……奴才已然知晓娘娘为何急需银子了。”
纯露与德妃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抹纳闷——按理来说,这事儿不该传得如此之快吧?她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打探,怎么就有人抢先一步查明真相?
江顺德刚想开口细说,却被元宸打断,“你就直接说吧,朕倒要听听是什么原因。”
“是……陈家大公子,也就是陈贵人的兄长,他在外欠下巨债,一时无力偿还。估计娘娘是以冬衣银子暂时填补了这个窟窿。”江顺德低着头说完,便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纷纷聚焦在陈贵人身上。
陈贵人浑身一震,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她暗叹一声:完了,终究还是没能瞒住。这样一来,哥哥再也无法重获皇上的信任了。
纯露也渐渐明白过来,心里虽已了然,却忍不住思忖:江顺德为何能如此迅速查清原委?莫非皇上的人手真这般神通广大?
元宸并未追问欠债的具体原因,因为他早已猜到几分。“你们陈家,看来是不打算好了!朕器重陈家,却养出个废物!日后如何担当大任?你的哥哥在京城里风流成性,依朕看,怕是欠下了不少情债!!!”话音未落,他已怒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随行的众人见状,也匆匆跟了上去。
至于后续发展,陈贵人的兄长因牵连过多被废为庶民,逐出京城;陈家因求情而遭受重创,其父被降职,而陈贵人本人则未再受到额外惩罚。云彩被草草安葬,那副管事亦被处死,从此陈贵人被禁锢于鹊仪宫,再无作妖的余地。
纯露、祁贵妃以及德妃同样未能幸免,三人均被罚扣半年俸禄。纯露更因未能妥善安排此事,被降位为嘉嫔。而德妃因元宸有意立她为后,仅受了些许口头训诫。祁贵妃则被迁至佛堂静修半年,同时需处理相关事务,不得不与良妃同住。
后宫中凡位分较高的人都难逃波及,晨间的请安仪式也因此改为巳时初前往太后处问候。
某日清晨,因请安时间调整,淑妃尚不适应,早早来到景仁宫与纯露闲聊,打算稍后再一同出发。
“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纯露故意卖了个萌,惹得淑妃没好气地轻拍了她一下。
“难得今日有福,竟能让嘉贵妃给我行一次礼。”淑妃嘴上得意,眼神里却透着亲昵。两人沉默片刻,随即相视一笑,笑声清脆悦耳。
淑妃率先开口:“你可知道,这两日宫里那些贵人、常在总是在背后嘲讽,说你与陈贵人失了圣心,再也翻不了身。我去训斥他们,他们竟还敢顶嘴!”
纯露微微摇头劝道:“何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动怒?即便失宠,我仍是嫔位,照样压他们一头。要是我,才不会自己憋屈,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谁才是对的。闹到皇上面前,我也占理。”
淑妃听罢,心中郁结稍解,“你就会耍贫嘴。若真是那种情形,我看你是会让人扇两个巴掌回去,那样反倒是人家有理了,皇上还会说:‘女人之间这点小事,你何必当真动气,还动手呢?’
纯露莞尔一笑,“今日去太后那里,我倒要看看谁的嘴还能管不住!”
二人整理妥当,坐上步辇启程。还未到达目的地,便远远瞧见意嫔与榆庶嫔正谈笑风生地走来。
纯露本无意挑起争端,毕竟意嫔早已不再依附于她,显然转而投靠了前不久还是皇贵妃的陈贵人。
榆庶嫔先一步察觉到她们的到来,忙上前施礼:“嫔妾给淑妃娘娘、嘉嫔娘娘请安。两位娘娘也是要去太后那儿的吧?”
一旁的意嫔勉强敷衍地行了礼,“给两位娘娘请安。”态度敷衍至极。
淑妃瞥了纯露一眼,“二位这是瞧不起嘉嫔不如从前,故意摆样子给人看吗?”
意嫔急忙辩解:“并非臣妾不敬,只是嘉嫔娘娘处理宫务有误被责罚,臣妾宫里的人都还穿着单薄衣物,自是有所不满。”
纯露冷笑一声,“意嫔怕是还不如宫女。宫女尚且清楚这次事件的缘由,分得清怨谁怪谁,比你明白得多。此事本宫确实负有一定责任,认罚也在情理之中,也会出银子弥补损失。倒是意嫔,连赏赐下人几件冬衣的实力都没有吗?”
榆庶嫔见状,赶紧拉了拉意嫔的衣袖,讨好道:“娘娘言重了。意嫔宫里的人受罪,这才忍不住说了几句失了分寸的话。娘娘莫要多怪,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太后怕是要等急了。”
语毕,四人各怀心思,继续朝太后寝宫行去。
后来纯露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察觉到了陈家不对 找人在几个公子哥身边打探知道欠了银子,打算传信时从德尚志口中知道了冬衣的事情赶到一起就告诉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