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不醒

绵答应轻声说道：“我爹不过是个小职员，与几位娘娘的家世显赫不可同日而语。这消息传得也太迟了。前朝几位大人私下议论，皇上是不是早就知情，所以才加派了两万人手。还有纯老将军出关那日，偏偏没有通知娘娘，我想也是因为皇上知道纯老将军多半不会回来……”

纯露脑海中浮现那日去承乾宫的情景，桌面上放着一封样式独特的书信，是南港特有的款式。当时只以为是截获的别处消息，如今细细回想，怕是早已安排妥当。再加上朝廷早早开始挑选前往渠南关的人选，这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唯独自己察觉得太晚。

思绪纷杂间，纯露胸口一阵闷痛，竟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嘉嫔娘娘！！露儿！”周围传来焦急的呼声。

……

另一边，元宸在书房忙得不可开交，几名老臣被召来议事。

祁贵妃的父亲祁争直截了当地说道：“皇上恕罪，老臣直言，如今朝中可用之人寥寥无几，真正有经验的官员都在岭南。”

元宸沉默不语，手掌轻轻拍打着桌面。

德尚志拱手道：“依臣之见，朝中能者多出自纯家和意嫔娘娘一族。不过，纯老将军刚走，皇上恐怕不宜再派纯家人前往。”

良妃的父亲瑛适皱眉道：“意嫔娘娘一族远在千里之外，若调离乌胡族的兵力，如何防守？”

祁争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平东山土匪一事？”

元宸略一思索，答道：“自然记得，嘉嫔的表弟萧锦奕是吧？他因那件事双腿被废，实在可惜。年轻有为，朕之前给他派送的任务皆超额完成。”

祁争提议道：“那臣举荐一人，当时与萧小将一同前往的虞遇境。实力虽非显赫，却也不可小觑。皇上或许可以让他一试。”

瑛适摇头反对：“渠南关怎能派一个毛头小子前去？那不是要搅得一团乱吗？还是得派个有经验的人才让人放心。”

元宸翻阅着朝中官员的资料，目光落在瑛适的儿子、良妃的弟弟身上。他微微点头，道：“瑛大人，朕看你的小儿子瑛灿不错。朕觉得祁大人的提议很好，不如就让虞遇境与瑛灿一同前往。总不能只让纯家为朝廷献力。朕这就下旨，明日早朝后即刻出发！”

瑛适一时又惊又惧：“这……多谢皇上给幼子这次机会，只是……”

祁争冷哼一声：“哼！方才瑛大人还说虞遇境不堪大用，现在轮到自己儿子，反倒欢喜得很！”

……

纯露醒来时，太阳已西斜。她并不觉得凉，反而后背隐隐冒汗。掀开被子，心中迫切地想去承乾宫，但自知礼仪不可废，只能坐在铜镜前等待橙儿利落地梳好发髻。

承乾宫内，暖坐旁。

纯露步履匆匆，行至元宸面前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元宸并未立刻开口，纯露见状起身，却在元宸以为她要造反的眼神中再次跪下。

“皇上，臣妾此次前来是有话要问。”纯露语气坚定。

元宸心底已有猜测，冷冷道：“说。”

纯露字字铿锵：“渠南关之事，你瞒着臣妾。父亲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重伤……”

元宸淡然道：“是，前朝用人之时，朕自然派你父亲过去。”

纯露声音陡然提高：“可我爹身上有旧疾！您明明答应过臣妾，不会再让父亲上战场的机会！您这是在骗臣妾！”

元宸面色一沉：“放肆！谁允许你这般跟朕讲话？朕就是太纵容你！让你忘了分寸。为了安定国家，朕让你爹去有何不对？他是武将，这是他的责任！”

纯露毫不退让：“父亲再过两年便可退任！他早年为国家奉献了半条命，臣妾以为我爹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可皇上总不能一直压榨纯家吧！再者，皇上亲口告诉臣妾会让我爹安稳度过后半生，现在又拿百姓和国家压着臣妾！”

她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前朝能者并不少，只是太过年轻。皇上为何不把机会给出去？这才刚开始，我爹若是死了，您再派多少年轻人又有何用？！”

元宸恼怒道：“原以为你与从前不一样，没想到还是会为了这点小事跟朕闹。前几日你还说会支持朕的决定，现在实在是让朕失望。”说着，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被烫得将茶水打翻在纯露身侧。

纯露闭了闭眼，冷笑一声：“皇上是否还记得，臣妾可以请求皇上一件事？”

元宸盯着纯露，默不作声。

纯露语气疏离：“臣妾要用那次机会换我爹回来，我们一家永不踏进京城。”

元宸勃然大怒：“大胆！朕看你是要把朕气死！你是朕的妃嫔，在朕眼皮子底下动了离宫的念头！你真是蛇蝎心肠。渠南关的百姓惶恐不安，朕若不让你爹去，恐会出了乱子。”

纯露淡淡道：“皇上君子一言，不会不认账吧。”

正说着，江顺德慌慌张张跑进来，顾不得纯露的存在，直接禀告：“皇上，皇上！渠南关来信，纯老将军与柳小将受了伤昏迷不醒，现在急缺医者啊！”

纯露慌张地问道：“医者呢？皇上不是派了很多前去医治伤病吗？先让人顶上啊！有人暗中保护我爹，怎么会轻易受伤？”

江顺德答道：“这……这些医者被南港夜中突袭全杀了！现在陈任小将在光集医者为朝廷贡献，可无人自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