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在京师仅仅待了不足三日,便又被宋宜春寻了个由头,狠狠地罚了一顿杖刑。
阈茗默不作声地为宋墨上药,心中思绪翻涌,忆起上辈子的种种——
听说那时,宋墨率领兵马奇袭东渝人匪盗的船只,一番逼问之下,得知他们的大本营在舟岛。他当机立断,即刻率领兵马攻打舟岛。
那一战,宋墨在粮草匮乏的艰难处境下,以少胜多,成功凯旋,收获极为丰厚。
然而,明明是立下赫赫战功,却因宋宜春延误军情,宋墨为了给宋宜春求情还代父受过,不但功劳没了,还被狠狠打了十鞭子。
可即便如此,宋宜春对宋墨依旧是动辄打骂,全然没有半分父子情谊。
而蒋姨姨,仿若对宋墨所受的伤痛视若无睹,让阈茗至今不能理解。
宋墨见阈茗沉默不语,自是明白她心中的难受,轻声安抚道:“玉儿,我没事的,你别难过。”
阈茗掏出一瓶药,塞到他手中,强忍不舍说道:“墨哥哥,你还是早些回去福亭吧,我真怕你过两天又要被他打。”
她现在称呼宋宜春都是用“他”代替,毫不掩饰表示自己的不满。
宋墨苦笑着,半开玩笑地说:“那以后我们成亲了,你也赶我离家不成?”
阈茗毫不犹豫地立刻振振有词地开口:“怎么可能,我们成亲就不会再分开了,这一次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宋墨心中感动,却又赶忙说道:“别说这般晦气的话,我们定会白头偕老的。”
阈茗重重地点头,应道:“好。”
待她进了英国公府,宋宜春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一辈子吧,至于那庆王……
阈茗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如今宋宜春卧病在床,已然无法押送粮草,自然也不会再延误军情了。
若不是担心下手过重惹人怀疑,阈茗真想此刻就让宋宜春直接中风瘫痪。如此一来,宋墨既不用守孝,也不会再受他的欺凌。
午后,宋墨离开前,温柔握住阈茗的手,温声道:“玉儿,过完年,我们就成亲。”
闻言,阈茗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说:“好,我等你。”
她目不转睛地目送宋墨离开,直至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宋墨离开京师后不久,英国公宋宜春的病情愈发严重,又大病了一场。
太医诊治过后,叮嘱他务必保持心态平和,否则再次中风,便只能瘫痪在床了。
京师之中,对于英国公宋宜春的病情,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暗自怀疑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有人则心怀忧虑,担心这会对朝局产生何种影响。
而阈茗听说了宋宜春的病情,不禁勾唇冷笑,可在众人跟前,却佯装忧心忡忡的模样。
两家相邻,她频繁跟着母亲去英国公府陪伴蒋蕙荪,时而还会亲自动手为宋宜春熬适合他身子的药膳。
只是,阈茗料想宋宜春定然不会食用。
她确实没安好心且的确对宋宜春下了手,不过那药膳本身没有问题,且的确对他身体好。
阈茗趁着做药膳时,陆续将英国公府所有药罐子的盖子调换成泡过药的盖子,神不知鬼不觉。
并且,早就差人在他外室家门口卖花,而那个女子正好买了几盆花花草草。
单单服药,并无大碍;单单与花花草草共处,亦无问题;可若是服了汤药又去那花花草草旁,便会像中风一般瘫痪。
在阈茗的缜密筹谋之下,宋宜春即便曾怀疑自己是被投毒,却也寻不到任何有毒之物,任谁来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