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细雨如丝,绵绵不断地洒落,整个空气都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
长街之上,人影稀疏,那细雨似乎将人们都困在了家中。为数不多的行人撑着伞,匆匆行走在街道上,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花楹怀抱着儿子,静静地坐在郡主銮驾之中。銮驾缓缓前行,即将离开京师。
离京之时,皇帝特意派人送来了不少珍贵药材,无一不是在彰显着皇帝对福安郡主的恩宠依旧。
皇帝通过罢免滇国公世子之位以及赏赐珍贵药材这一系列举动,向众人明确地传达了一个信息:福安郡主哪怕行事乖张也依旧是那个盛宠不衰的福安郡主。
而在城门口楼上,纪咏手持望远镜,静静地注视着逐渐远去的銮驾。他的眼神复杂,心中五味杂陈。
放下望远镜,纪咏想象着此时的花楹定然是窃喜的,因为她又一次让他意外、挫败。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骂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然而,这笑骂之中,却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那种无力感,让纪咏明白,自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这一年多已经足够纪咏看出很多问题。
他能猜测出所谓盛宠不衰的福安郡主是皇帝的暗棋。他也猜到,她用自污的方式,一方面获得权势的同时,另一方面也赢得皇帝的信任。
纪咏甚至知道,她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愿意嫁他,是不想污他的名声。
可是,纪咏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其实他们二人在某种程度上是殊途同归的。
如今,他也会担心,她若是知道自己投靠庆王,是否会对他产生误解。
可是,纪咏想到花楹竟然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这样毫不留恋地离开京师……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心中暗骂对方的狠心。
因此,哪怕纪咏原本还想着写信解释一番,此时此刻却也赌气般地不愿再解释。
不久之后,滇国公前世子丘武被发现惨死在小倌馆里,而当时和他同床共枕的正是他昔日好友洪国公府庶子周康。
西宁王府中,花楹刚到西宁府,就听闻纪咏以当官无趣为由辞官了。当时她正搂着儿子,慵懒地歪坐在软榻上。
听到这个消息后,花楹只是低头思索片刻,便心中了然,猜到纪咏应该是去投奔庆王了。
她并不担心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听过后便揭过不提。
花楹低头望着大儿子朱炎,轻声逗弄着说:“好大儿,叫娘亲,娘亲。”
还没到一岁半的朱炎,咿咿呀呀了许久,才终于说出了模糊的“娘……娘。”
一旁的白芷喜不自禁,兴奋地说道:“郡主,小公子会叫娘了,真聪明!”
而花楹脸上也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说道:“我的儿子自然是聪明的。”
身旁的一众宫婢们也纷纷附和着,各种恭维之词不绝于耳。
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天空终于放晴。初夏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自从纪咏用自创的改革策论成功地换取机遇,成为庆王府的长史后,他的神机妙算让庆王为之叹服。
然而,庆王心中却始终存有疑虑,他根本不相信纪咏会为他死心塌地。于是,庆王决定用黄白之物来试探纪咏。
面对庆王的试探,纪咏却显得从容不迫。他仅仅用了三言两语,便巧妙地“制服”了庆王。
庆王被纪咏的才华和智慧所折服,心甘情愿地挽留他,并尊称其为老师。
在庆王的心中,窦世枢为他开马市、掌握兵权的恩情,都比不上纪咏的才冠天下。
自此,纪咏成为庆王最倚重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