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鸣金之声——太安帝的援军到了。
“走吧。”苏暮雨低声道。
二人转身没入林中,背后传来李长生的传音:“告诉那丫头,欠老夫的桃花酿该还了!”
苏昌河脚步一顿,黑袍下的手悄然握紧。
——终有一日,他会堂堂正正站在那个高度。
——与她,与这些绝世强者,平起平坐。
秋风卷起枯叶,掩去所有踪迹。
刺杀行动以失败告终后,暗河曝出保护百里洛陈的第二道密令,实则是太安帝亲自下达。
这步棋可谓一石二鸟,既借机拉拢琅琊王派系,又将青王一步步推向绝境。
此次任务让苏暮雨对暗河沦为“皇室
工具”产生质疑,他不想掺和进皇权争斗中。
而萧若风因护百里洛陈有功,声望更盛,加剧几位皇子之间的冲突,夺位之争愈发腥风血雨。
百里洛陈安然返京,百里东君则因李长生的庇护逃过后续追杀。
青王精心策划的阴谋彻底瓦解,屡次失败令他失去利用价值,最终被太安帝无情舍弃。
墨雨坊
窗外细雪飘落,屋内炭火融融。
苏昌河半跪在软榻前,手掌轻轻覆在花楹隆起的肚子上。掌心下,一阵轻微的踢动传来,他指尖微微一颤,素来冷厉的眉眼罕见地柔和下来。
“这个能闹的,一定是儿子。”他低声道。
花楹懒懒倚在软枕间,红纱单衣松散地裹着身子,闻言轻笑:“怎么,嫌弃?”
“不敢。”苏昌河俯身,薄唇在她肚皮上落下一吻,“你生的,我都喜欢。”
花楹指尖插入他发间,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苏昌河立刻抬头。
“孩子踢我。”她抓着苏昌河的手按在右腹,“喏,这儿。”
掌心下又是一阵活泼的动静,苏昌河喉结滚动,突然觉得这比第一次杀人时还要紧张。
窗外雪落无声,一室安宁。
又过去几日,深夜,花楹在睡梦中忽然蹙眉,手指下意识攥紧身下的锦被。
苏昌河瞬间惊醒,黑袍都来不及披,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花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抚高耸的腹部,红唇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你儿子女儿……等不及要见你了。”
话音未落,羊水已破。
苏昌河瞳孔骤缩,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坊主!”门外守夜的侍女们惊呼。
“产婆!热水!”他厉声喝道,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紧绷。
墨雨坊瞬间灯火通明。
——早在半月前,花楹就已命人备好产房,连最珍贵的顺产丸都摆在触手可及处。
苏昌河将她轻轻放在铺满软垫的产床上,花楹却还有心思调侃:“苏昌河,你手抖什么?”
“闭嘴。”他咬牙切齿,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额间冷汗,“省点力气。”
苏昌河手臂被她掐出青紫,却纹丝不动。因为她服下顺产丸,药效发作极快。
她本就是神游玄境之躯,生产远比寻常女子轻松,不过一个时辰——
“哇——!”
第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划破夜空。
“是位小公子!”产婆喜道。
紧接着——
“哇啊——!”
第二声哭喊稍弱些,却更绵长。
“恭喜坊主!是龙凤胎!”
花楹长舒一口气,发丝已被汗水浸湿。她抬眸看向苏昌河,却见这个平日杀人不眨眼的暗河杀手,此刻竟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眶发红。
“傻了?”她轻笑。
苏昌河如梦初醒一手抱着女儿,一手轻抚儿子皱巴巴的小脸,向来凌厉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
此时,两个孩子红彤彤的,看不出像谁多一些。
“名字……”他嗓音沙哑。
花楹懒懒支着下巴:“随你姓苏?”
苏昌河摇头。
他与苏昌离、苏暮雨皆是"无名者",苏家赐的姓,不过是杀人时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