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礼官的声音将萧凰音的思绪拉回。
她垂眸,看着跪伏在脚下的群臣,缓缓抬起手:
“平身。”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
百官起身,却无人敢直视她的眼睛。
萧凰音目光扫过众人,忽然开口:
“朕今日登基,有三句话,要告知天下。”
大殿内鸦雀无声。
“其一,北离从今日起,废除连坐之刑。”
“其二,各州赋税减三成,边关将士饷银增一倍。”
“其三——”
她顿了顿,眸光如刀一一扫过一众大臣:
“凡贪墨超百两者,斩立决。”
群臣哗然!
琅琊王萧若风站在武将之首,唇角微扬。
登基大典结束后,萧凰音独自站在宫墙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来了?”
苏昌离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黑衣如墨,巨剑负于身后。
“陛下。”他低声道。
萧凰音轻笑:“苏昌离,我不缺叫我陛下的人。”
苏昌离沉默片刻,忽然单膝跪地:
“暗河苏昌离,愿为陛下手中剑。”
萧凰音转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眸光狡黠:
“我要的不是剑。”
“我要的,是你。”
夜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袍。
远处,天启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
——新的时代,开始了。
烛火摇曳,御书房内,萧凰音指尖轻点沙盘,眸光沉冷如霜。
边境急报就摊在案头——南决大军压境,铁骑已至边关城门外三十里。
翌日,大殿之上。
十万精锐铁甲森然,旌旗猎猎如云。
女帝萧凰音一身玄色龙纹戎装,立于高台之上,只以一根金簪束发,英气逼人。
她起身,玄色龙袍扫过玉阶,声音清冷如铁: “封琅琊王萧若风为征南大元帅,总领三军。”
“擢雷梦杀为八柱国大将军,统虎贲郎为先锋。”
此时,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琅琊王萧若风和雷梦杀单膝跪地接旨。
女帝萧凰音走到萧若风面前,俯身亲手将虎符放入他掌心:“九哥,我要的不是胜负。”
她指尖在虎符上重重一按:
“而是要南决三十年不敢北望。”
三日后,天启城外点将台。
十万铁甲列阵如林,萧若风银甲白袍,身后天启四守护按剑而立。
萧凰音乘龙辇亲临,只束一顶金冠。她踏着白玉台阶登上高台,忽然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剑——
"锵!"
剑锋划过掌心,血滴入酒坛。
“第一杯,敬北离山河!”
酒液渗入黄土,如血浸沙。
“第二杯,敬历代战魂!”
泼酒成虹,映日生辉。
“第三杯——”她猛然将酒爵高举,“敬今日出征儿郎!”
十万大军轰然跪地,甲胄碰撞之声如雷霆炸响:“誓死效忠!”
“凡战死将士,遗属免赋税十年,父母赡养终身,子女养至成年!”
十万将士轰然跪地,长刀顿地如山崩:“愿为陛下死战!”
当夜,御书房。
萧凰音指尖捏着南决太子的密信——那是密探子昨夜潜入敌营截获的。信中赫然写着[青王旧部愿为内应]。
“陛下,要清洗朝堂吗?”青黛低声问。
“不急。”她将信纸凑近烛火,火光映着幽深的眸子,“让南决人先替朕……”
纸灰飘落。
“杀干净。”
烛火摇曳,萧凰音伏案批阅军报,朱笔勾画间尽是杀伐决断。
南境战事吃紧,粮草调度、兵力部署,桩桩件件压在她肩上,早已没当初那贪图享乐的璇玑公主半分模样。
殿外风声呜咽,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靠近。
苏昌离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她玄色的龙袍衬得肌肤如雪,发间金钗微晃,烛光在她眉眼间投下浅浅的阴影,显得愈发威严而遥远。
——他的音音……他触碰不到的光。
他忽然上前,双臂从后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灼热。
“怎么了?”萧凰音笔尖未停,声音却软了几分。
苏昌离收紧手臂,嗓音低哑:“……我也可以为你上战场的。”
萧凰音笔尖一顿,终于放下朱笔,轻笑:“你想当将军?想保家卫国?”
——不。
他不想当将军,不想保家卫国。
他只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他只想护着她,哪怕与天下为敌。
可他说不出口。
他是暗河的杀手,是活在阴影里的亡命之徒,而她曾经是金尊玉贵的璇玑公主,如今高高在上的帝王,是这北离最尊贵的女子。
由始至终,他都配不上她。
可萧凰音却忽然转身,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眸光深邃如夜:“苏昌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喉结滚动,还未开口,她的唇便覆了上来。
——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她的气息温热,温香软玉间,让他神魂俱颤。他扣住她的后脑,近乎凶狠地回吻,像是要把所有的不安、焦躁、占有欲都倾注在这一刻。
直到两人呼吸凌乱,萧凰音才微微退开,指尖摩挲着他的唇,低笑:“别胡思乱想。”
苏昌离眸色幽深,嗓音沙哑:“……音音。”
萧凰音挑眉,忽然命令道:“抱我回寝宫。”
他呼吸一滞,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她顺势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
“苏昌离,我不需要你上战场。”
“你在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