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唐二老爷身形一顿,袖中暗器尽出,一枚淬毒金针直刺慕名策心口!
瞬息之间,慕名策没有避让,寒光刺入唐二老爷心脉!
“嗤——”
血线飞溅,唐二老爷踉跄后退,咳出一口黑血,跌坐于雪地之中。
他低笑:“终究……你我都是输家……”
慕名策收剑,怅然道:“是啊……谁也没赢。”
唐二老爷仰头望天,雪落眉间,渐渐冰凉。他喃喃道:“黄泉路上……谁等谁呢……”
话音未落,气息已绝。
虽然知道结局,苏暮雨仍然快步上前,他低头一看,一枚暗器已经刺入慕名策的心脉!
——和原来一样的结局!
此时慕名策面色煞白,毒素蔓延极快,转眼已至心脉!
苏暮雨心中暗自叹息,将脑海里的女子驱散:“大家长!”
慕名策咬牙:“走……先离城……”
夜色更深,风雪愈急。
苏暮雨搀扶慕名策,疾步穿行于寥落城小巷之中。
然而,早已等候在此的杀手闻风而动!
“嗖——嗖——”
暗处箭矢破空,苏暮雨黑伞一旋,箭矢尽数被挡下!
他眸光冰冷,伞骨中暗刃弹出,寒光闪过,数名埋伏者喉间血线浮现,无声倒地!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避开了十几波致命的追杀,苏暮雨护送着慕名策安全抵达蛛巢,获得片刻的喘息与安宁。
然而,这份平静终究是脆弱而短暂的——大家长体内的毒素仍未消散,犹如一柄无形的利刃,仍旧悬于众人头顶。
苏暮雨站在廊下,指尖摩挲着伞骨,雪粒簌簌落在他的肩头,又无声滚落。
探子的消息很明确——神医白鹤淮,如今就在凉城。
而凉城,正是天外天的地盘。
“暮雨。”身后传来慕名策沙哑的声音,“明日,你随我去凉城。”
苏暮雨指尖微顿,伞面稍稍倾斜,遮住他眸中一瞬的晦暗。
“大家长毒伤未愈,不宜奔波。”他嗓音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我去请神医回来。”
慕名策捂着胸口,压下喉咙中的血腥,“不行,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苏暮雨沉默。
——明明是大家长,却无多少可信任的人……不得不说,这非常可悲!
可凉城……是天外天的地盘。
而大家长不知道天外天的宗主花楹——是苏昌河的妹妹。
他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苏昌河那张总是带着几分轻佻笑意的脸。
他说:“苏暮雨是我的好兄弟……”他还说:“所有苏暮雨不想接的,我都接……”
在鬼哭渊试炼时,他说:“只能活一个人……”说完他匕首捅向自己。
他还会在每次吃饭时都告诉别人:“苏暮雨不吃辣。”
……
苏暮雨指节微微发白。
——苏昌河待他,是真的好。
可苏昌河想要的,是暗河大家长之位。
可傀的职责是保护大家长,忠诚于大家长。
而慕名策……不能死在他手里。
至少,不能是现在。
不能是……因为他苏暮雨的袖手旁观。
“暮雨?”慕名策皱眉,“你在想什么?”
苏暮雨抬眸,淡淡道:“属下只是在想,凉城如今局势复杂,需多做准备。”
慕名策哼了一声:“天外天没有理由掺和暗河内乱。”
苏暮雨不语。
——不,他们有理由。
因为……她一定会帮哥哥。
他忽然想起那日水幕中看到的另一个时空——那里的苏昌河,将最疼爱的妹妹许配给他,甚至待他的孩子视如己出。
那个时空的自己……选择的也是苏昌河。
为什么?
因为苏昌河值得。
可眼前的慕名策,气息微弱,毒性已侵入心脉,若再不解毒……
苏暮雨眸色微沉。
——为什么……他没有像水幕中那样毒发身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立刻掐灭。
指节攥得生疼。
他怎么能这么想?
慕名策再如何,也是暗河的大家长,是他宣誓效忠的人。
可心底那个声音却不肯放过他——
“苏昌河负尽天下人,可曾负过你?”
“一次都没有。”
Mo琳琅忽然好心疼苏昌河,他将苏暮雨视为人生一束光……结果死在苏暮雨手里。所以,人不要把别的人当成自己人生的一束光,因为大概率伤你最深的就是那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