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台上，星盘无声运转，蚀心石投射出的画面如血色涟漪般波动——
尸骸遍野，妖火焚天。
人族修士的剑阵绞碎妖族血肉，而南垂的毒瘴同样吞噬着无数凡人的性命。战场上没有胜者，只有无尽的哀嚎与毁灭。
花楹的指尖微微发颤。
——这个未来，不在原定的剧情里。
“阿楹，”
百目妖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迅速收起星盘，可那一瞬的凝重已落在他眼中。
他走近，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她的肩：“怎么了？”
花楹抬眸看他。
眼前的他，未曾见过南垂的衰败，未曾体会过妖族被屠戮的绝望。若他知道未来会变成这样……
“没事。"她淡淡开口，神色已恢复如常。
百目妖君凝视着她，金瞳深处暗流涌动。
——她在说谎。
他看得出来。
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温柔地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指尖落下一吻：“累了就休息，我陪您。”
他的声音依旧缠绵，眼底的情意炽热如初。然而在花楹看不见的角度，他的指甲已悄然变得尖锐，刺入掌心。
……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
他的祭司大人，他的神明，他的全部——怎么可以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若是受伤怎么办？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若是……
不要他了怎么办？
心底的暴戾如毒藤疯长，可他的表情却愈发温柔。他轻轻拥住花楹，将脸埋在她颈侧，嗅着她身上清冷的松香，声音低哑：“您知道吗？我最近新学了一式妖术。”
“嗯？”
“能把您都罩在我的结界里。”他轻笑，仿佛在说情话，“这样，谁都伤不到您。”
花楹微微一怔。
百目妖君抬起头，金瞳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深情到近乎偏执：“所以……您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交给我。”
——哪怕是毁灭世界，他也会为她办到。
花楹望进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的惶恐不安。
花楹察觉到百目妖君的不安。
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可金瞳深处却像裂开的琉璃，透出几分支离破碎的光。
她忽然意识到——他在害怕。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开口，声音比平日柔和，“我很强，没有任何危险。”
百目妖君睫毛轻颤，像是没料到她会解释。
“是吗？”他轻声问，嗓音低哑，“我是不是很没用，你才有心事不告诉我？”
他语气温柔，可眼底的光却一点点暗下去，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焰火。心底的恐慌蔓延——她是不是觉得他不够强？是不是后悔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花楹蹙眉。
她惜字如金，可此刻却耐着性子道：“不是你的问题。只是预言到了一些事，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百目妖君定定地望着她，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阿楹，您知道吗？您越是这样……”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越害怕。”
花楹怔住。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明明在笑，却像要碎掉一般。
解释不通，她索性踮脚，轻吻他的嘴角。
“我刚才预言到不好的事情，”她低声说，“关于人妖大战。”
百目妖君瞳孔骤缩。
可下一秒，他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死死搂进怀里，像空心的人找到流浪的心。
“不怕，”他声音发颤，却带着狠意，“谁让您皱眉，我就杀谁。”
花楹被他勒得生疼，却没推开。
——嗯，颇为无奈！
明明不安的是他，现在却反过来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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