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人静,谢楹独坐荷塘边醒酒。
身后脚步声近,周生辰的声音低沉传来:“夫人长得实在太招人。”
“嗯?”她懒懒回头,“比如?”
“义兄夸你三次,我几个徒弟也一直偷看你,连十一那小丫头都……”
话未说完,谢楹忽然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拉近:“阿辰……”
她红唇微启,酒气混着荷香:“你吃醋了?”
周生辰眸色一暗,扣住她的后颈吻下去。
月光如水,周生辰的吻带着微醺的酒气,炙热而缠绵。
谢楹被他扣住后颈,唇齿间的厮磨愈发深入。她指尖攥紧他的衣襟,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急促、有力,像是要冲破那层冷峻的皮囊。
他在吃醋。
这个认知让谢楹心底泛起一丝愉悦。她指尖滑入他的衣襟,轻轻摩挲,回应着他的吻,温柔而纵容。
或许,该再要个孩子了。
周生辰察觉到她的分神,惩罚性地轻咬她的下唇:“在想什么?”
谢楹轻笑,鼻尖蹭过他的:“在想……阿辰醋劲儿真大。”
他眸色一沉,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哎——”谢楹轻轻捶他胸膛,“周生辰!”
“叫夫君。”
“……做梦。”
纱帐垂落,烛影摇红。
周生辰将她放在床榻上,指尖拂过她微肿的唇:“谢楹……”
“嗯?”
“你是我的夫人。”
她挑眉:“谁说的?”
“我说的。”他俯身,吻落在她眉心,“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谢楹想嘲他肉麻,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轻叹:“……花言巧语!”
窗外,荷风送香,月色如练。
夏末的深夜,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几盏防风灯在库房内投下昏黄的光晕。
周生辰站在阴影处,玄色锦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王爷,最后一批了。”亲卫统领压低声音,指着地上十二口樟木箱,“按您的吩咐,混在药材车队里送走。”
夜风穿过门缝,吹得灯火明明灭灭。亲卫突然按住刀柄:“有人!”
“是猫。”周生辰瞥向檐角黑影,“继续装车。”
五更梆子响时,车队悄然驶出角门。周生辰独立库房,望着空了大半的库房出神——
那些南海明珠,会缀在女儿嫁衣上;
那些玄铁寒玉,会铸成儿子佩剑;
那一箱箱价值连城的物件都会交到他与阿楹的儿女手中。
他的所有,都将会稳妥而安然地传承到儿女的手中。
想到此处,周生辰唇角不由得轻轻扬起,一股炽热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仿佛点亮内心深处某片未曾触及的角落。
“王爷。”暗处走出灰衣人,“谢家主传话,谢家库房满了。”
周生辰眸光一凝,与来人擦肩而过时低声道:“那就再修个库房。”
灰衣人无声退下。
廊下风灯摇晃,映出周生辰深邃的轮廓。他望向云阳方向,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把匕首。
他定会护住谢氏、会护住妻儿。
年末的雪下得纷纷扬扬,南辰王府挂满了红灯笼,却因主人出征而显得格外冷清。
天色将暗,谢楹踏雪而归。
一袭墨色狐裘随风轻扬,玉带束腰,折扇斜插在腰间,衬得身形修长如竹。她步履从容,雪地上竟未留下半分足迹——
白芷跟在身后,怀里抱着几卷新购的机关图谱,低声汇报明日行程。
行至中庭,谢楹忽而驻足,抬眸望向屋顶——
一抹娇小身影孤零零坐在飞檐上,正仰头望着飘落的雪花。
——漼时宜。
谢楹眉梢微挑,足尖轻点,纵身跃上屋檐,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在漼时宜身旁。
“看雪?”她拂袖坐下,姿态慵懒如卧云间。
漼时宜吓了一跳,见是谢楹,慌忙比划——【无聊,看看雪。】
Mo琳琅这一年,漼时宜才十三岁!
Mo琳琅不理解漼家把漼时宜送到南辰王府时怎么想的,理由很牵强,要知道南辰王府没有女主人,南辰王可以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