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平南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接手他的势力,也只用了三天。
但真正棘手的,是如何让风声不泄。
沈楹衣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将平南王的残部拆散、重组,青羽卫如暗流般渗透进每一支队伍。陌生面孔混杂,旧部被分散调离,但凡有异动者,皆悄无声息地消失。
半个月后,风声彻底封死。
一切尘埃落定,沈楹衣才让人往京师放出消息——
【长公主被神秘人救走,平南王暴毙,叛军内乱。】
混淆视听,真假难辨。
随后,她带着假薛定非,启程前往通州。
——她需要燕家军的护送,名正言顺地回京。
马车内,假薛定非翘着腿,嘴里叼着根牙签,一脸八卦地凑近:“殿下,谢少师知道您这么厉害吗?”
沈楹衣闭目养神,懒得理他。
假薛定非不死心,又笑嘻嘻地问:“您和谢少师平时怎么相处的?他会不会特怕您?”
“……”
“说起来,谢少师那张脸,确实挺招姑娘喜欢的,殿下您——”
“聒噪。”沈楹衣冷冷打断。
假薛定非立刻闭嘴,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但眼珠子还在转,显然憋得慌。
沈楹衣瞥他一眼,忽然道:“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出去,让你两条腿走到通州。”
假薛定非:“……”
他默默往角落里缩了缩,终于安静了。
通州城郊,燕家军大营。
沈楹衣的马车缓缓驶入军营,守卫的士兵见到令牌,立刻肃然行礼,无人阻拦。
——通州早就有青羽卫的据点,而如今掌管通州燕家军的,正是勇毅侯燕牧的心腹大将,周烨。
周烨曾见过沈楹衣,深知这位长公主与燕家的渊源,更清楚她绝非表面那般柔弱。
“殿下。”周烨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末将已收到侯爷密信,一切按您吩咐安排。”
沈楹衣微微颔首:“周将军不必多礼。”
在军营里休整两日,沈楹衣并未闲着。
她亲自见了通州青羽卫的统领,将平南王残部的整合情况一一过问,又暗中调派了几支精锐,混入护送她的队伍中。
周烨则按照她的指示,往京城发去密折——
【臣周烨奏:平南王余孽作乱,幸得昭阳长公主脱险,臣已派精锐护送殿下回京,沿途肃清匪患。】
这封折子,既给了皇帝一个合理的解释,又为燕家军的调动打了掩护。
第三日清晨,一队精锐燕家军整装待发。
燕家军大将赵肃抱拳行礼:“殿下,末将已按侯爷吩咐,调精锐五百,护送您与薛世子回京。”
沈楹衣颔首:“有劳赵将军。”
她身侧,假薛定非笑嘻嘻地凑过来:“赵叔,多年不见,您这胡子更威风了啊!”
赵肃一怔,仔细打量他,眼眶微红:“世子……真的长大了。”
——演得倒挺像。
她瞥了假薛定非一眼,对方冲她眨眨眼,一副"我厉害吧"的表情。
沈楹衣无意与他多言,只是在她抬步欲登上马车之际,假薛定非却又凑了过来,笑嘻嘻说道:“殿下,这一路该不会又有人来刺杀您吧?”
她淡淡扫他一眼:“若有人来,你第一个挡箭。”
假薛定非:“……”
他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爬上马。
车队启程,沈楹衣靠在车壁上,指尖轻敲案几。
——京城那边,谢危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皇宫
御书房内,皇帝沈琅展开密折,苍白的面容浮现一丝复杂神色。
“昭阳被救,薛定非竟还活着……”他指尖轻叩桌案,眸光深沉。
一旁侍立的谢危垂眸,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语气却平静如常:“陛下,此事蹊跷,需彻查。”
沈琅抬眼看他:“谢卿以为,薛定非是真是假?”
谢危淡淡道:“无论真假,对陛下而言是好事,而对薛家而言,绝非好事。”
沈琅咳嗽两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传旨,派出一支禁军前去接应长公主与薛世子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