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闻言心中一紧，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忽然想起大婚前她的冷漠，想起她周身萦绕的疏离，想起她宁可对着一把琴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可偏偏，他就是放不下。
“不可以吗？”易文君垂眸，语气幽幽，“那当我没说。”
“不是的，”萧若瑾急切反驳，看着她如同易碎琉璃，终是开口说道：“等澈儿长大一些，万一他更喜欢留在宫中呢？”
说罢，他将孩子轻轻放在她身侧，起身逃避地离去。
直到萧若瑾离开后，易文君才缓缓伸手，指尖轻触婴儿的脸颊。
“萧澈……”她低喃，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紫宸殿的琉璃瓦在夕阳下闪烁金光。
次日，平清殿内，朝臣的谏言声此起彼伏。金砖地上映着晨光，却照不散殿中凝重的气氛。
“陛下！易氏出身影宗，岂可为后？”
“侧妃晋位已是不合祖制，更何况立后！”
萧若瑾高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刺目得晃眼。他指尖轻敲扶手，目光冷峻地扫过殿中群臣——
“朕意已决。”他声音不重，却压得满殿寂静，“即日起，册立易氏为后。”
朝臣哗然，却无人敢直视天颜。
殿中最前方，萧若风一袭月白蟒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他目光微动，终是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弟附议。”
这一声，让原本蠢蠢欲动的朝臣们彻底噤声。琅琊王在朝中威望极高，他的表态，足以压下大半反对之声。
萧若瑾看向弟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个自幼聪慧过人的弟弟，本该是翱翔九天的鹰，却甘愿为他折翼留在朝堂。他想起幼时冷宫中，那个发着高烧却还在安慰他的小若风。
“退朝。”
待群臣散去，萧若风留了下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俊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光影。
“皇兄，不是说好徐徐图之的吗？”他语气无奈，却无半分责备。
萧若瑾沉默片刻，忽然道：“我感觉到……文君她并不开心。”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了怔。原来这份不安早已深埋心底，像根刺，日日扎得他生疼。
萧若风一时语塞。他自然知道那位嫂嫂的态度——在王府后院常年闭门不出，从不参加宫宴也拒绝和外人接触，还有那双永远映不出皇兄身影的眼睛。
“听闻嫂嫂刚生下小侄子，皇兄应当开心才是。”他温声劝慰，将话题转向别处。
提起孩子，萧若瑾的神色果然柔和下来。“澈儿生得很好。”他唇角微扬，却又黯了黯，“我想取名为萧羽，可文君说，要叫萧澈。”
“澄明如镜，洞见本心。”萧若风眸光微动，唇角扬起温润笑意，“可是取自'通而不流，澈而不耀'之意？”
萧若瑾点头，忽然抓住弟弟的手腕：“若风，我真的怕她会离开。”这句话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萧若风看着皇兄眼底的执念，想起少时在后宫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的皇兄也是这样执拗地护着他，为他跪求太医，为他偷来吃食。
“她不会离开的。”萧若风反握住皇兄的手，声音坚定如誓言，“臣弟会帮皇兄留住她。”
哪怕违背本心，哪怕要折断那双向往江湖的翅膀。他在心中默默补充。
晨光爬进殿中，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萧若瑾望着殿外渐暗的天色，忽然道：“明日让钦天监择个吉日，我要带文君去太庙祭祖。”
萧若风垂眸应是，却在转身时瞥见皇兄袖中露出的一角密函——
Mo琳琅感谢 本色 的会员，加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