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瑾唇边的笑意一滞。
怀中的萧澈浑然不觉，还兴奋地揪着他的衣襟：“父皇，儿臣想去骑马！”
帝王眸色微沉，挥手示意瑾言退下。待殿门合上，他放下萧澈，温声道："澈儿先去太学宫和几位皇兄玩，父皇与母后有话要说。"
待殿内只剩二人，萧若瑾才开口：“文君，是宫里谁惹你不开心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出门”易文君起身，裙裾拂过琴案，“澈儿四岁了，还没见过皇城外的山水。”
萧若瑾盯着她，眸色渐深。
这些年，她总是这样，仿佛吃定他一般。而他也一再顺从她、宠着她——只要她还在他眼前，怎样都好。
可如今她竟然要离开天启城？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文君，孩子还小，经不起颠簸。”
“那就慢些走。”她推开他的手，起身走向窗边，“萧若瑾，我不是在求你。”
帝王呼吸一窒，眸中暗潮翻涌。
他忽然伸手将她拽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可易文君没挣扎，只是平静地任他抱着，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他声音低哑，“别离开我。”
易文君微微蹙眉，压下不耐，：“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是一去不回。”
萧若瑾收紧手臂，下颌抵在她发顶。
他想起两年前那个死去的“孩子”，想起时不时涌上心头的猜测，若非有澈儿……
“我可以答应你。”良久，他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但是太医、护卫、嬷嬷，一个都不能少。”
易文君轻笑：“随你。”
萧若瑾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那双美眸里，此刻只有一片让他心慌的平静。
“文君。”他咬牙，“你不许离开我。”
她迎着他的目光，忽然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嗯。”
帝王眸中暗潮翻涌，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他低头狠狠吻住她，像是要把这些年的不安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萧若瑾松开易文君，拇指擦过她微肿的唇瓣：“记住你说的话。”
——不是一去不回。
三日后，天启城朱雀门大开。
一队看似低调却处处彰显皇家威仪的车驾缓缓驶出皇城。为首的马车通体紫檀木打造，车帘绣着暗纹鸾凤，四角悬着鎏金铃铛，随着行进发出清越的声响。
瑾宣大监身着一袭酱紫色官服，骑乘一匹雪白骏马，行于队伍最前方。他神色淡然，却自有一股半步神游般的威压散出，令沿途百姓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无人敢直视其锋芒。
紧随其后的，是数十骑内侍，皆披着略浅的紫色官服，腰间长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随着马蹄踏过青石板路，发出清脆而整齐的声响。
第二辆马车内，奶娘斜倚在软榻上小憩，眉眼间透着几分疲惫。几位侍女围坐在旁，低声细语，话语如春风拂过耳畔，轻柔却不失灵动。
而在第三辆马车中，年轻的太医端坐其中，神情专注。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几乎听不见颠簸之声，唯有车帘偶尔被微风掀起，露出了他略显凝重的面容。
天启城内，街市繁华。
街道两侧商铺林立，绸缎庄的老板娘踮着脚张望，茶楼上的书生们推开窗子，连街边卖糖人的老翁都停下了吆喝——谁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带着七皇子出游？
“听说连瑾宣大监都亲自护驾……”
“那可不，皇后可是陛下心尖上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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