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不能生?”苏暮雨平静接话。
“正是!”
“他有六个儿子。”
“……”
苏昌河匕首差点脱手。
“活下来就有四个。”
两人沉默片刻。夜风卷着远处藏经塔传来的琴音,在屋檐上盘旋。
“哈!”苏昌河突然笑出声,匕首在掌心转出炫目的银花,“看来这位天下第一美人……”他望向星轨藏经塔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所图不小啊。”
苏暮雨收伞,苍白的手指抚过伞骨:“她如今的境界在你我之上。”
“你总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苏昌河歪头,露出惯常的玩味笑容,“我不信我们两个联手还有对付不了的人。”
月光如水,倾泻在银月城晶莹的塔尖上。易文君站在星轨藏经塔前,仰望着这座悬浮于空中的螺旋书塔。塔身通体透明,折射着星光,宛如一条盘踞在雪山之巅的冰龙。
“这个地方倒是不似凡间。”她轻声自语,指尖抚过腰间的青冥琴。
塔门无锁,唯有一道光幕拦路——七根由音波凝成的冰弦横亘在前,任何触碰者都会被音刃所伤。
易文君轻笑一声,素手轻扬。
“破。”
青冥琴未现,她并指如刀,凌空一划!七根冰弦应声断裂,炸裂成漫天冰晶。塔内传来一声苍老的怒吼:“何人敢毁我星轨琴魂?!”
她不语,抬脚踏入。
螺旋阶梯在她脚下延伸,每一阶都似由水晶铺就。
很快,易文君就发现这些水晶似乎能映出人心最深的执念——
因为她看到叶鼎之伸手唤她“文君妹妹”……
易文君望着叶鼎之,漂亮的眸子微眯,指尖一挑,`醉月忘情`的音波便将叶鼎之击碎。
果然是幻境虚影!
阶梯越往上,幻象越凶险。
很快萧若瑾就出现在她面前,不复平时的温柔宽和,他冷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安于后宫为我生儿育女是你的职责!”
“聒噪。”易文君眉目冷凝,琴中的溯光剑出鞘,一剑斩裂幻声。
沿路上还有许多的幻境,例如易卜,以及一众影子将她围攻,毫不留情、皆是杀招。
更诡异的是,她看见萧羽指控她不负责任,没有帮她拿下皇位。
易文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眸直视对方,一字一字说得认真:“此生……我的孩子是萧澈。”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滴落在水晶阶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她厌烦这仿若无穷无尽的幻境,突然拔下金簪,狠狠刺入掌心!
剧痛让她瞬间清醒。溯光剑带着血色剑芒劈落——
“给我破!”
整座阶梯轰然坍缩,唯留一道血路直通塔顶。
最高层没有实体,只有旋转的星尘旋涡。一个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炸响:
“太初无琴,何以为奏?”
易文君思索片刻,染血的衣袖翻飞,她毫不犹豫将青冥琴抛入旋涡!
琴身寸寸碎裂,九枚玉徽如星辰炸射。
下一瞬,她徒手扯动星尘为弦,十指顿时血肉模糊。
“不过尔尔!”
易文君咬牙拨弦,奏响`太初和鸣境·归去来辞`。星尘随琴音坍缩又爆发,刺目的光芒中,金色书卷缓缓浮现。
当易文君的指尖终于触到书卷时,整座银月城响起悲怆的琴啸。塔外,银月族长老伏地痛哭:“千年了……竟有人以自毁根基为代价强取天书!”
易文君低头,染血的指尖抚过扉页那行小字:
“太初有道,殉道者得之。”
她轻笑,长发飞扬的身影定格在破碎的星穹之下,成了银月城最凄艳的传说。
当她踏出星轨藏经塔时,天光正破晓。雪白的衣裙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却在晨光中化作红梅般的印记。
远处屋檐上,两道黑影倏然隐去——苏昌河与苏暮雨终究没在瑾宣面前现身。
“娘娘!”
突然出现的瑾宣抱着萧澈快步迎上。小皇子眼圈通红,小手紧紧攥着瑾宣的衣襟,却在看到母亲的瞬间挣扎着要下来。
“澈儿怎么红了眼?”易文君伸手接过孩子,指尖拂过他微肿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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